“他妈的警察查路段监控怎么办?”开车的中年男人有些紧张。
白雪染:“你没看刚才我们进去的仓库同时安排了好几辆车一起出来吗?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干扰他们查监控,你不是老手吗,磨磨唧唧干什么?”
“这辈子第一次绑架个人搞那么大的阵仗,我跟你说之前的价钱我不干了啊!”男人骂骂咧咧。
两个人在前面争执。
危羽瞳动了动手腕,被捆地死死的。
照他们的说法,就算在监控下韩临也不可能认得出是那辆车。那她这边就必须想办法给出什么信号。
可是…怎么给?
现在她几乎完全无法动弹,还只能靠装晕来让这些人放松戒备。
感觉到手腕上挣扎磨出的刺痛,危羽瞳皱了下眉,一个想法掠上心头。
看着几乎同时开出的几辆一模一样的车,危珣心里又急又烦。
好不容易追踪到一点线索,又是同样的手法。
他冷声:“干脆把这几辆车一起控下来,使点手段,就不信没有一个知情的。”
卓宇辛按着眉心。
这小子跟韩临学得越来越刑了。
开口道:“提醒一下,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个警察?”
危珣不解且天真:“你不是我们这边儿的吗?”
卓宇辛:“……”
“他是来盯我的,”韩临眼睛紧盯着屏幕,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不过你表现不错,这份殊荣要交给你了。”
危珣:“……”谢谢,我不要。
车辆经过特殊处理,外观上完全一致,车窗紧闭,一点窥视的机会都没有。
她究竟在哪一辆上面?
实在不行。
小珣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恍惚间,察觉自己手里握着一个键位,硌得手心生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抠下来的…
他压下焦虑,重新盯回了监控。
这时候,不知道眼花还是什么的,看见一辆车上掉下了什么,被后续无数车辆碾过。
明明很模糊,他的心还是一瞬间提起来了。
手链!
那串手链还在她身上!
监控录像已经是几分钟前的了。
但是没关系。
没关系。
“乾江大道南路,车往城南方向。”
卓宇辛跟他对视一眼,什么也没问,转身拨通了警局电话。
危珣直接拿出车钥匙朝门外奔去。
韩临站起身,感受到胸腔里的震动声急促,拨通了一个电话,眼神冷暗。
…
危羽瞳被推摔在车板,头狠狠撞到了车门,抽了两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们车窗都不敢打开就是怕被拍下异常,你还把东西丢出去!”白雪染恶声道。
“你这个疯婆子懂个屁!她那个手链上有定位,有定位听不出来,想让我们当活靶子吗?”车里一个小弟破口大骂道。
“那只是她的一面之词!你不是也什么都没有找出来吗?她就是在骗你们暴露!”
小弟:“就是因为搜不出来才丢出去!你特么什么脑子也想绑架人,再说了路上这么多车,谁会注意这么一个小东西丢出去?”
“你!”白雪染显然是气死了。
趁着他们争吵的间隙,危羽瞳在铁皮锐利处将手上的伤口拉大,死死咬着牙,忍着剧痛将流出的血靠近车门处。
希望这些血,能给他们一些提醒吧。
她能给出的提示,就只有这些了。
…
卓宇辛赶到的时候,看见几辆警车围堵了一辆车,但是车里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还是晚了一步。
可警车为什么没有继续追?
他朝人群密集处跑了过去,看了半天情况才得知这条道竟然被韩临的人围封了。
公然挑战权威。
他CPU快烧裂开了。
韩临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眉宇间浸染寒霜,没有一丝温度,手上还把玩着一条沾血的手链,整只手沾满了血,就像刚杀完人一样。
血色凌乱的银铃晃荡在他的指缝间,修长匀称的手指血迹未干,有种诡异残忍的美感。
没有穿外套,黑色衬衣领上的扣开了两颗,姿态随意,不羁,多了几分束缚不住的癫狂。
一群不知道什么路子的黑衣青年毕恭毕敬地围在他身边。
整一个黑道头子压轴出场。
卓宇辛:这他妈短短十几分钟又发生了什么?
难怪警察都围着不走。
这副德行不抓就对不起自己的警徽了。
他压住心里的火,径直走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你…”
不能是真的杀人了吧?
“封了个道,你们警察同事就不让走了,”韩临语气淡淡,握在手链上的手攥紧,指关节泛白,“卓队,让个道吧,我的耐心真的快耗尽了。”
看得出他的意志即将失控,卓宇辛心沉了下去,退了一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
“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韩临闻言笑了,抬起手:“你说这个?你以为我杀人了?”
然后将沾满血的手靠近了笔鼻尖,嗓音压得很低:“过来的时候,我捡到了她留下的手链,意外的发现顺着这条路…”
“好多血。从那辆被丢下的车门缝里渗出来的,滴了一路。”
卓宇辛心头一震。
见韩临眼底抑制不住的嗜血疯狂,有点像精神失控:“所以,快让开吧,我能坚持到你来已经很难了。”
“好。”
卓宇辛劝说警队同志们让开了路,看着韩临钻进了一辆车,引擎声起,连同他手底下几辆黑色越野车默契地朝不同方向飙了出去。
卓宇辛怀疑人生。
一瞬间感觉自己在助纣为虐。
他吐了口气,正色道:“各位,这次的任务是解救人质,现在人质生死不明,其他的先放在一边。”
“是!”
瞬息之间,引擎声响起,警车开往各个方向。
破旧的仓库里。
危羽瞳被粗暴地推砸在地上,手上的伤口刮蹭到碎石,疼得她冷汗直流,浑身颤抖。
“够阴的啊?拉了这么长的口子来给人留线索,还他妈真不怕血流干!”
白雪染弓着腰喘气,脸上尽是狼狈。
朝她走了过来,冷笑:“你以为就那点小把戏能逃脱?”
危羽瞳疼得呼吸颤抖。
他们背后有人帮忙。
刚才分明遇到查车的,似乎还有领导巡视,她以为可以被发现,可是这些人在领导那边说了句什么,竟然直接放他们出了城。
白雪染蹲在她旁边,伸手抚上她的脸庞:“危大小姐,你知道吗?本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留我一条活路,我都可以不计较你不分青红皂白那么打我。”
“我告诉你啊,那天在夜宴,你打在我身上的每一下,都痛死了。”白雪染手指往上,滑过她的头发,“我的脸,胸口,肩膀,每一处,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但其实我经常被打,这样的痛也不是不能忍受,毕竟被打了之后我就会有钱,就能红。”
手指紧紧攥住了她的头发,往后一扯:“可是你不仅打我打得那么疼,还羞辱我,利用舆论毁了我的人生和事业,把我送进了监狱!…你说我害得辰逸风逼你自杀,那你去找辰逸风啊!你他妈跟我算什么账?”
头皮被撕扯的痛混杂着手上火辣辣的伤口,危羽瞳痛吟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