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拥住她,竭尽全力带给她安全感,气息温热,声线却低沉清冷:
“阿瞳,听我说,我没有你先前说得那么好,没有那么多热忱。我心冷,眼也冷,别人眼里喧嚣迷乱的世界在我眼里只有苍白单调。”
“所以,我的路,我的选择一直以来都是唯一的。”
韩临低下头,安抚地亲吻她的脖颈,温声道:“听明白了吗?无论现实世界怎么变化,在我的世界里,你都是唯一的选择,我永远不可能背叛你。”
男人的话虔诚而郑重。
女孩压抑沉闷的哭声在他怀里响起,瘦弱的身体止不住地发颤。
韩临轻呼了口气,闭了闭眼。
明白她心底因梦魇而缠绕错乱的死结算是打开了一个口,能让那些压抑翻涌的糟糕情绪释放出来了。
.
直到感觉到怀里女孩的呼吸渐渐变轻、变弱,韩临缓缓松了口气,将她平放回床上,看着女孩哭得发红的眼睛,他扭头看向窗外。
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还是,现在却已是夜幕沉沉。
繁星隐匿,浊月微凉。
这一次,是真的哭了很久。
她昏睡的这段时间梦到了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得到。
他不会让她再一次把自己逼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会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为她扫清一切的障碍,让她把曾经遗失的东西全部找回来,包括她自己。
…
大概是韩临的誓言太过郑重,这一觉危羽瞳睡得很是沉稳,再也没有梦到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场慈善晚宴就像是一个虚幻的小插曲,他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过了。
她劝说着自己放下,那件事已经摧毁过一次她了,她不能再一直陷在里面。
在之后有条不紊的生活节奏里她渐渐把那件事淡忘在脑后了。
这天中午,出去谈单子的一个新人女孩子哭着打电话回来,抱怨这一单客户太难伺候了,怎么修改都不满意,还老是把她晾在一边。
据她了解,这个姑娘算是公司里性子比较耐磨的了,遇到很多次客户挑刺都能微笑着忍过去,能哭成这样,怕是碰上个硬茬了。
电话里安抚了一下小姑娘后,危羽瞳叫上云桃,准备一起去会会。
云桃良好传承了当代青年的良好品德,两人往停车场走的时候。
在危羽瞳拿出手机查看东西的间隙,她就低头划着小视频直愣愣地朝路边的路标杆上撞过去。
好在危羽瞳及时伸手提溜着后领一把把人拽回来,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警告:“走路不许玩手机!”
“嘿嘿,没看见。”云桃摸摸脑袋。
可抬头看了一眼路标杆,却有些懵懵地问:“哎这个杆杆是原来就这么矮还是被人削了一截?我怎么感觉它好像矮了?”
本来她没说危羽瞳还没有感觉,她这么一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危羽瞳也莫名地觉得这个杆子好像矮了一截。
“……”
傻子似的盯着杆子呆滞了两秒。
“个屁啊,差点被你带偏了。”危羽瞳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往车子走去。
感觉不能再跟着云小桃的思路走了,越走越觉得好像没问题。
来到收到的地址处,是一个五星级酒店,听说最近附近的观赏性古城里在拍一部剧,所以酒店3、4层被剧组包下了。
两人出示了身份证明以及订单客户,安保才终于松口把他们放进去。
可下来接待的艺人助理医却趾高气扬地说要保护艺人隐私,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放上去,再三解释都不接受。
危羽瞳蹙眉,拉过云桃避开她:“助理这样,艺人估计也难伺候,你先出去吃点东西,我来解决就好。”
云桃点头,走出了酒店。
跟着女助理坐电梯上三楼进了一个房间。
一个身材较好的女明星正卧倒在沙发上,任由一个看上去青涩的女孩给她剪指甲,听见危羽瞳的脚步之后,敷衍地开口:“设计师来了啊?随便坐吧。”
通过这一声危羽瞳才发现她竟然是前不久被安排去致约试图色诱过韩临的人。
“白小姐。”她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听到十分熟悉的声音,白雪染立即坐了起来,眼睛盯向她:“危(羽)…危小姐。”
那天被人撞到恼羞成怒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后面走的时候才渐觉不对劲,上网一搜照片,果然是韩临的正宫太太。
“公司新人招待不周,所以安排我来为白小姐解决问题。”危羽瞳微笑。
“啊…”白雪染了然地应了一声,“原来危小姐是莱乔的设计师啊。”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们拍戏要忙一些经常需要跟编剧和其他演员商讨剧情,还要化妆试戏什么的,可能贵公司新人就觉得被冷落了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吧,难得抽出点时间看看样稿,质量还…”白雪染刻意意味深长地停了一下。
危羽瞳不动声色地皱眉。
虽然说样稿免不了被提意见,但通常都是在客户的要求下严格绘就的,对于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敢敷衍。
“所以我就提了几点意见,哪知道贵公司新人改不好还心里脆弱,这么就受不了了。”白雪染缓缓补上。
危羽瞳往桌上看去,是一张样稿:“既然这样,那我来吧。白小姐觉得这幅样稿有什么问题?”
“笔锋粗糙,配色土气,款式不合眼,图案太花哨。”白雪染边想边点评,连样稿都没有看一眼,明显就是编的。
危羽瞳敛眸:“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没有。”白雪染勾唇
“那好,”她将手伸向桌面,将样稿拿过来揉皱丢进垃圾桶,“白小姐现场提要求,我看看能不能尽量满足您的意见。”
白雪染被她这利落的动作惊了一瞬,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抿唇:“好。”
真正应对起来,危羽瞳才知道那个新人小姑娘怎么会哭了,这个白雪染嘴是真能叭叭,不知道哪里那么多毛病,这也不行那也不合心意,一个红色试了几十个色号都不行,她就差把自己的口红往上怼了。
面对危羽瞳的时候还顾忌她的身份语气客气一点,可刚才还没看见她的时候却是十足的鄙夷和敷衍。
最糟糕的是她前面还算配合地呆在旁边,结果没一会儿就找着各种理由晾危羽瞳,甚至到最后,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危羽瞳停下了笔,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耽搁了4个多小时了,她画完全稿都不需要那么多时间。
不伺候了。
收拾一下东西,拎起包就往外走。
结果没想到转角差点撞见一场大戏,脚步堪堪停住。
白雪染一身轻薄丝绸睡袍,酥胸半露,带着三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将一个看上去20出头的青涩男孩堵在角落。
“你跑什么啊?姐姐还能吃了你啊?”白雪染笑声冰凉。
男孩逃跑无路,崩溃地在她面前跪下,声音止不住颤抖:“白姐,你放过我吧!我才出道不懂规矩,错解了你的意思!”
“你要轻易就懂,我也不会费心思给你下套,”白雪染勾起他的下巴,“你这一副什么表情,这种事情到底谁占便宜啊?”
“白姐,求你放过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是我配不上你,你让我走好不好?”男孩惊惶地不停乞求,他知道但凡有过开端就摆脱不了这种事情了,他的事业人生从此都会和这些挂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