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鼓塔镇各种形状不一的彩灯如千树花开装饰在沿街店铺的房檐角,一段段红色彩绸被编织成花型,朵朵繁花齐放绕在长街各处,彩绸飘摇,添了无数的喜庆。
而隔着几堵墙外的长街,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入目处,少男少女们踏春出行,个个着鲜衣,花红柳绿,嬉笑打闹,悦耳银铃伴风飞来,瞬间将刚刚从床上爬起尚还困顿的夜夏拉回了人间盛景。
这无处不透着的热闹气氛,已然感染了她。
伸伸懒腰,动动脚,身体舒展后,夜夏直接趴在二楼的围栏上,翘着嘴,噙着笑,一脸高兴地朝街面远眺。
虽是暖日融融的辰时,天光刚刚透亮,花灯也并未点蜡,但就是这么在高处远远瞧去,目光所及的那些花团锦簇的景象也着实让她心中欢愉。
院内,大门骤时被人从外推开。
听到门扉轻撞墙面的声响,夜夏蓦然回头,垂首下望。
顷刻,却见江澄一人从外面踏入。
他身上衣裳都似还沾染了春日晨时的雨露,点滴微润打湿发间,周身晨气萦绕。
江大宗主一改昨日那般轻便的剑袖轻袍,今日多着了套深紫色对襟暗纹大袖外衫,腰间换了一条镶环的黑色腰封,宽肩窄腰,行路时,衣袂飘飘,将身形颀长挺拔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此装扮,微有隆重,更是将他一宗之主的掌权者气质表露无遗。
夜夏对他今日的穿着打扮很是满意,笑了笑,忙扯着嗓子问道,
夜夏:" 这么一大早的,阿澄你去哪儿了呀?"
这猝然响起的一声招呼让轻掩院门的身形瞬间一滞。
江澄缓缓转身,抬首,便见二楼高处,夜夏偏着脑袋,水眸晶莹,正对着他嫣然浅笑。
高处的娇小身影,美人倚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周身逆着晨光,婀娜身姿的身形就像被镶了一圈金边,眼所见的每一处都蓦然引人心头悸动。
门扉旁那个人神情有些呆愣,夜夏疑惑地眨眨眼,因得不到答案,则又重复一问。
夜夏:" 阿澄,我问你呢,你去哪儿了?"
回神,江澄收回仰望高处的视线。
一想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江澄耳畔渐渐晕染绯红,赧然涌上半掩的杏眸。
昨天,他夜不成眠,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后终是忍不住在银月高悬就悄然动身去了那观音庙,又在庙门口孤身抱着泥人儿木盒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庙门大开。
最后终是如愿地给月老烧了头香,摆放好了泥人像,诉求了此生所愿。
他这人以往不从信这些神话传说,一向认为这些不过都是世俗人们慰求心安而编造的糊弄人的东西。而今,他却还是因为那个人而信了那个传言,更身体力行地去做了,只为求得一段姻缘。
夜夏:" 阿澄,你今日有些奇怪哦!问你话半天不回,还莫名其妙地杵在这当雕像吗?"
江澄在难为情中静默片刻,而那所求姻缘的另一位主人公此时却挥袖瞬移,乍然来到他身前,疑惑地朝他脸庞凑近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