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夜夏上药的手微微一顿。
江澄这一提起似乎又将她拉回之前那场,令她感觉痛不欲生到恨不得将自己脑袋砍下的痛楚中。
红润的面颊一白,此刻回忆起,仍然让她好一阵得心有余悸。
那番来势汹汹的痛苦夜夏真是再也不想体会了,若是再有下一次,还不如她当场给自己来上一刀尚能得个干干脆脆。
见她面色有异,江澄骤时紧张起来,担忧的目光锁着夜夏,急声开问。
江澄:" 你怎么了?是不是脑袋又疼了?"
顾不上手臂伤口还在微微渗血。
江澄情急之下站起,身体撞得药案上数个药瓶歪歪倒倒,洒出了些许药粉。
下瞬,他那只受伤的手也已经握住了面前人的手腕。杏眼急切满溢,皓齿轻咬,似乎下一刻就准备高呼沐之恒过来。
夜夏:" 我没事,你别紧张!"
安抚地拍了拍江澄的手背,夜夏及时出声制止。
她可不想再让沐家人看上一出大惊小怪的笑话,不然,江澄堂堂七尺男儿落在他们眼中还不得成了做事鲁莽之辈。
看着那只受伤的手因为刚才的动作又再次裂开流出一股鲜红,而这人还是站着神色不安地望着自己。
夜夏嗔怪地瞪过去一眼,一边语含关切地轻斥,一边扯着江澄的衣袖让他重新坐下。
夜夏:" 看吧,这伤口又裂开了,你快给我坐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将歪倒的药瓶重新立好,夜夏拿过棉布微微按压着江澄手上新开裂的伤口,垂首,眉眼微压,顿了顿,她复又抬眸,第一句出口的却是一个问句。
夜夏:" 阿澄,你之前和阿羡说过,我痊愈后忘掉的记忆都不过只是些不重要的生活琐事,是真的吗?"
这一话落,夜夏明显感觉到这棉布下的手臂有一瞬间的僵硬。
而她清澈澄亮的眸子直勾勾看着江澄时,在灿阳之下,她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双杏眼里一闪而逝的惶然和无措。即使,面前人很快便掩饰掉了。
夜夏心底一沉,此前猜测,在江澄这样的表现里似乎得到了一分印证。
江澄:" 当然是真的了!可是......你为何会这么问?"
江澄勉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镇定,但薄唇下的这一句却还是让夜夏敏锐感受到了与淡然相悖的不安。
她面上不动声色,直白道出的,是江澄原本想知道的事情,却也是她心中想好的试探。
夜夏:" 我今日正喝着茶呢,脑袋突然就特别疼。"
夜夏:" 后来昏过去后竟然还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而那梦中的场景,既真实又熟悉,感觉就像是我以前亲身经历的事一样。我觉得,那应该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事情!"
夜夏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澄,杏眼的瞳孔紧缩自是一点儿也没有错过。
江澄:" 你梦里看见的......是什么?"
这句话,江澄自己都未曾发现他是嘴唇轻颤着说出的,带着小心翼翼,和不敢触碰什么东西的恐惧。
果然,阿羡他们两个有事瞒着她!
夜夏垂首,分明的长睫覆下,在心底得出了这个结论,也给自己心头那些莫名熟悉感找到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