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重落,掌心相对,这一掌发出的声响飞至耳侧,但于江澄而言,虽落在掌心,却犹如一只小鹿撞在自己的心上,更添了无数柔情。
夜夏正要再次提声数落他时,江澄身侧的沐之恒将视线从溃烂化脓的伤口上移开,此时看着他也先一步正色道,
沐之恒:" 云公子,你手臂这剑伤和灼烧互相影响感染,再加上这几日又未好好医治,此时溃烂程度已经颇深,需得将腐肉彻底剜去重新上药后方可治疗痊愈。"
夜夏:" 剜肉?"
夜夏眉稍下压,因这治疗方式不禁扬高了声。
她面有难色,脸上的心疼瞬间盖过之前的黑沉怒意,微急的目光扫过江澄的手臂后又迅速朝沐之恒看过去,蹙眉询问。
夜夏:" 非此不可吗?直接剜肉那不得很痛,你还有别的更好的法子吗?"
而一侧的沐挽歌眼底亦是自责浓深,她看着自家兄长,希望从他口中可以听到其他更为柔和的治疗手段,但却事与愿违。
沐之恒沉吟一瞬,凝重神色,沉声回道,
沐之恒:" 以云公子目前这伤势,剜肉去腐才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若是再拖上些时日,溃烂加深,这手臂便更会落于危险境地。"
他既如此说,夜夏与江澄对视一眼后便也无奈轻道,
夜夏:" 那就只能这样了!"
沐之恒点点头,忙对外围站着的伍旭吩咐道,
沐之恒:" 伍叔叔,麻烦你将我卧房里靠窗的那套刀针取来。"
沐挽歌:" 我去我去!"
未等伍旭颔首答复,药案旁的沐挽歌已经极为积极地迈步朝自家兄长的卧房奔了去。
她步履飞快,这般与出行前面对江澄时截然不同的态度落在自家兄长眼底瞬间便浮上了一丝探寻之意。
细长锋刃的银制医师用刀被沐之恒从叠起的布包拿出后,又在烛火上前前后后仔细地过了一遍消毒,在准备下刀前,面对江澄,他还是从容叮嘱了一句。
沐之恒:" 云公子,这腐肉需得完全清除干净才能有助伤势恢复,我会尽量运刀快些。但为了仔细,再加上没有麻沸散的助力,是以,你必须得忍受一番苦楚了!"
杏眼微眨,江澄神情坚毅,脸上未有半分退缩之意,颔首道,
江澄:" 尽管下刀吧!这点痛,我还忍得住!"
妙手执刀,刺入溃烂伤口,在其中剜肉轻挑的第一下就逼得江澄不得不双手十指捏紧握拳,抿唇紧咬牙关。
但就这般,他唇齿里却连一丝闷哼都没有泄出。
进程过半时,光洁的额间已是覆上了细密的薄汗,而那握拳的手,指尖深陷掌心,这副隐忍的模样看得夜夏心疼不已。
就在江澄全身注意力都专注于沐之恒手上那把细刃的变化动作所带来的锥心痛楚时,却没料到一抹温热猝然覆上,顷刻就包裹了自己的拳头。
诧异抬眸,径直就对上夜夏的一双亮眸,那双眼眼眶微红,眼底翻涌的是对于自己满溢的心疼和在意。
包裹着江澄拳头的两手微用了些力,夜夏语气温柔,安慰着这个面色略白的人。
夜夏:" 阿澄,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不知是两人两手相触所传递过来的温热起了效用,还是那对只倒映了自己一人身影的澄澈眼眸的蛊惑,亦或是女子的浅柔安慰真的有镇痛效果。
刹那,江澄只觉原本需得自己费力隐忍的疼痛感也在瞬间消减了大半。
周身紧绷的肌肉随着心情放松下来,他紧握的拳头散开,修长五指回握住夜夏的一只手,将其包裹其中,温柔得不敢再用大力。
接下来的后半程,一半剜肉生疼,一半心潮激荡,而江大宗主墨发遮掩下的耳畔也早已绯红笼罩。
跳水蛙:" 新年快乐,各位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