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姑苏蓝氏仙府的防御力增强到最大,经过数日来的斟酌思考,云深不知处最新的结界布防图终于在蓝修然手上绘下了收尾的一笔。
这可是爹爹三日前亲自给他出的一项考题,只要这次考题过了,他就终于有资格参与长辈们宗门事务的管理。
满意一笑,将手中布防图卷起,蓝修然迈出书房,踩着缓步向寒室而去。
春日暖风轻拂,卷起七岁小少年一头的如墨长发,随同脑后细长的抹额丝带一起飞扬轻舞。
金色阳光覆盖挺直的身躯,再加上天生微翘的嘴角笑意清浅,让小小少年看上去仿若从光里走出,一团温暖。
人人都说,泽芜君的两位公子,虽然都是冰雪聪明,身负天纵之才,可性子却是截然不同。
唯有大公子蓝修然几乎与父亲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仅同他父亲一样,有着一张俊朗无比的外表和端正的身姿,就连这大公子的性情,以及这举手投足的一言一行几乎也与泽芜君一般无二。
蓝修然蓝大公子,如今也不过七岁尔尔,为人处世便可窥雅正稳重,颇有君子之风。而浅言淡笑,眉宇中的清煦温雅亦如他父亲一样让人如沐春风。
携着布防图踩着寒室石阶而上,蓝修然正准备抬手敲门,却乍然透过寒室半开的窗棂看到屋内一闪而逝的红光。
蜷曲的手指微顿,顷刻后,他果然听到屋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夜夏一个挥手从锦官城瞬移到寒室。
可当下没看清脚下掉落的一方刻印,人没站稳,身子一歪人便双膝磕在了地上,呼痛的声音立马惊醒了单手撑颌正午后小憩的蓝曦臣。
蓝曦臣:" 怎么如此不小心!"
将人抱至卧榻圈在怀里,蓝曦臣蹙眉掀开夜夏的裤管。
这些年,夜夏养尊处优,肌肤被养得白皙胜雪,有时轻轻一碰都能瞬间留下个红印。此时,当蓝曦臣看到那双膝都覆满磕碰后的一片红时,他眼中的心疼简直快决堤。
蓝曦臣:" 疼吗?"
温柔的嗓音如那清泉细流,将担心和爱意全部浸进人的心里。
夜夏吸吸鼻子,澄亮的眸子似有盈盈水光,委屈满满,嘴角下拉娇娇柔柔地回上一声。
夜夏:" 痛!"
这个娇软的话一出口,便换来蓝曦臣数句似宠溺般的轻斥和更多的心疼。
看着男人眼中的在意,夜夏莹白的双手缠上蓝曦臣的颈窝,凑上前,在人嘴角偷下一吻,然后开始撒娇。
夜夏:" 可是,只要夫君多抱抱就不痛了!"
屋内两人还在腻歪,蓝修然听着,早已经习以为常。
从他记事起便知,娘亲是父亲的心肝。对于娘亲,地位就是自己和弟弟加在一起都赶不上父亲心中一半的那种在意。
而娘亲这人,的确与寻常女子有诸多不同。
就像欧阳婶婶说的,娘亲大概是这世上过得最恣意的宗主夫人。
诸事不管,还从不肯守蓝氏的规矩,也不用日日呆在云深不知处;兴致来了,想同师叔祖夜猎便说走就走,潇洒随性。
这些便都有父亲宠着,就连长辈们都无法说什么。
大舅和叔父常说娘亲往日多么多么厉害,曾经还以一己之力对抗魔头保下了许多仙门中人。
可从小到大,他见着的娘亲却总是一副娇弱女子的模样,时时被父亲小心翼翼地护在身边,还是那种捧在手心怕晒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呵护。
实在教人难以想象这样的娘亲会有那般的气势。
目光瞥向自己臂弯里的图,蹙了蹙眉,蓝修然心头涌上无奈。
早知道今日娘亲会从师叔祖那里回来,他又何必走上这一趟,只要娘亲在父亲身边,不仅谈不了正事,还得被迫吃上一嘴狗粮不可。
还是去找叔父和大舅,请他们帮忙看看这布防图到底如何吧!
轻叹一气,蓝修然抬步转身就朝静室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