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娘和小怜目光的殷殷期盼中,一整个身子都蜷在屋内塌上的夜夏终于从那燕窝粥里添了半勺给送进嘴。
眼见她吞下,小怜和厨娘眉宇中的微蹙正要散开,可下瞬,却骤然又见夜夏眉心一拧,小怜立刻反手熟练地拿起一旁的漱口盅速度飞快地就给端到她的嘴边。
“哇”的一声,夜夏张嘴,将那小半勺燕窝粥连带着刚才才吃下去的一半颗苹果一并给吐了出来。
这些个日子,夜夏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当年她表姐怀孕时为何会用‘极其辛苦’这个词来形容女性整个孕育的过程。
自蓝曦臣从暨南城回来后没两日,她便开始出现了害喜的反应。初开始的那一两日还好,虽然食欲依然不佳,但偶尔吐一下后尚还能吃下些东西。
可后来,那每每咽下去食物时,这胃里就像是在闹地震,一阵地动山摇后排山倒海的恶心感便席卷而来。
又如胃里有个高压喷泉似的,那种恶心感怎么也止不住地要将才咽下的一切全都反涌上来,非得她张嘴将胃里完全清空,不然这难受就消褪不去。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于是,她人便一日比一日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如今,这般掉肉的夸张程度简直堪比任何现代减肥的效果。原来无比合身的衣裳穿在身上,一甩那衣袖,大风便呼呼地刮,手臂凉遍外,凤还溜达遍她整个消瘦的身体。
别人是为官清廉的两袖清风,而她这个却是实实在在的两袖灌满清风,纯字面上的意思。
若不是众人知晓她这般全是因为怀有身孕,要是许久未见又不知内情的其他人瞧了去,还不得非说她这是糟了什么大病,不然哪能如此憔悴形容。
夜夏这一边吐着,一边还难受地咳嗽起来。
小怜一只手上端着东西,另一只在夜夏后背替她顺着气儿,可这嘴里也没闲着。
小怜:" 小姐,你慢点,别咳岔了气儿!"
见夜夏缓过来,小丫头的脸上既是心疼又是觉得不争气地朝她看过去,小嘴张张合合,叭叭地就开始数落道,
小怜:" 哎哟我的小姐诶!这......这都是今日第几次了,你好歹忍着些呀!"
小怜:" 就算再怎么难受,强自忍着还是能灌下些吃食的,非得吐了,小公子便也只得跟着饿肚子了。"
这边夜夏将将吐完,在小怜把手中东西拿走后,旁边厨娘亦是皱着眉头端来一盏漱口的茶水径直朝夜夏递了过去。
与小怜一样,满目担忧。
作为生过三个孩子的过来人,她这心里忍不住也对夜夏唠叨上一句。
厨娘甲:" 夫人,您这吃不下东西可真的是不行啊!"
厨娘甲:" 您这般已经快有十日的光景,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会撑不住的!"
夜夏拿起小怜手中递过来的丝帕有些无力地擦着嘴,眉宇间同样浮上浓重的无奈之色,在精神不济,身体缺乏营养的状况下有气无力地回道,
夜夏:" 我也希望可以多吃点,但这些日子害喜实在太严重,就算是心里想吃,这胃里也是吃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