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的长街尽头,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今日,是千屿湖中的邪祟被玄门百家绞杀后的第三日,汝南城的百姓,还处于欢欣鼓舞的兴头之上。
夜夏抬脚,神情愣怔地缓缓踏出了医馆大门。
长街上,她的步子迈得极小,身边一个又一个的行人与她擦肩而过。
在这擦身而过的瞬间,这些百姓眉眼间洋溢的喜色却未能让夜夏沾染上半分。
她双手环抱住自己,掌心一阵阵搓着手臂,企图将传遍身体的凉意驱散一些。
今日,秋阳高照,金色光芒洒落满城。
本该是个秋高气爽的好时候,可她此时却只觉得心底涌上的那阵寒意只会让自己越发全身冰冷罢了。
长街上密稠的话语声和兴奋的喧闹虽在耳边萦绕,可对于夜夏来说,眼前所见,耳中所听都不过只是一片没有任何色彩的背景音乐而已。
这一切的热闹,都似乎与她毫无干系。
此刻脑海里,真正被占据的只是医馆内那位老先生所说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能让人感到像是被人从头顶浇下来一盆冰水一样,真真是来了个没有任何预兆的透心凉。
............
国医堂的蒋大夫收回替夜夏诊脉的手,缓缓道,
蒋大夫:" 夜姑娘,你此次不过是骤然失血过多才会连续昏迷两日不醒,情况虽然危急,但老夫已用了上好的药材将你救了回来。"
蒋大夫:" 日后,你只需要好好地按照我给你开的方子休养调理一段时日,这失血过多之症自会将身体再补回来!"
夜夏颔首,看着面前这位救了自己一命,在她醒来后就一直一脸慈眉善目的大夫诚挚地谢道,
夜夏:" 多谢您了!幸好得了您的医治,否则,夜夏这次恐有性命之忧了!"
说着,她正要起身向老人家好好地行一个礼,却又被蒋大夫伸手拦住。
老先生摆了摆手,唇角却淡淡溢出了一丝叹息,而望向夜夏神色间的凝重却是未减分毫。
他静静看着夜夏,第一次眉眼间隐隐有着一丝欲言又止。
见此,夜夏眉间微不可察地轻蹙,下瞬,便轻声问道,
夜夏:" 您......如果有什么事,还请直言相告!"
蒋大夫捋了捋花白的长胡须,一双澄亮的双眸并未因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浑浊。此时,夜夏却从那双眼中清晰地捕捉到了其中隐藏着的惋惜和同情。
这般眼神下,夜夏心头莫名地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猝然从心底蔓延开来,无端地就生出一点忐忑。
蒋大夫微微点头,随即开口问道,
蒋大夫:" 夜姑娘,你曾经是否在非常严寒之地长期待过或是曾就是住在那样的地方?"
夜夏有一瞬的莫名其妙,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想到自己苏醒时在山洞里躺着的那口冰棺,于是回道,
夜夏:" 我是修仙之人,曾经有六年时间,我为了练习一种术法而让自己时时躺在一种冰棺内,您看,是否与此有关?"
蒋大夫有一瞬的恍然,颔首道,
蒋大夫:" 那就是了!"
蒋大夫:" 夜姑娘,你可知,女子身体本就为阴,最是容易接收这天地寒气,更遑论是你曾经躺过的冰棺了。女子如若长期受寒,则最是容易致使体内淤结寒凉,从而寒气逼宫,导致此生都极难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