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山洞正中央有一湾水潭,谭中泉水莫名散发出阵阵白色的星光,映照得整个山洞内恍如白昼。
在水潭的正中央有一石台,石台的裂缝中,生长着一株盘根错杂类似于灌木一样的植物。
那植物茎秆枝叶都发出亮丽幽蓝的光芒,却唯独茎秆上结的果子透着淡绿色的莹莹微光。
墨秋上前,右手食指在左手一指指腹上轻轻一划,下瞬,指尖血流登时汩汩而出。
他将那只滴血的手指置于灌木根上方,立时,殷红的血液自指尖而下,一滴滴迅速落入其根系之中。
那鲜红一触即灌木之根,如水落干涸已久的沙滩,瞬间便被吸食得不留半点痕迹。
顷刻间,那株灌木骤然发出一阵强烈的红色流光游走于整个植株的所有脉络。
许久,等那红光徐徐暗淡下来后,那些原本只是淡绿色的果子竟然瞬间变为了浓郁的靛蓝。
视线落在那些熟透了的果子上,墨秋眉眼弯得愈发粲然,自言自语地叹道,
墨秋:" 竟然提前了三十年成熟,哎!也不枉费我每间隔两个月就来喂你一次,我这神魂之血可是异常尊贵的!"
伸手摘了三枚果子在掌心,墨秋垂首,山洞内又响起他毫无波澜的声音。
墨秋:" 绛珠草之果,凝聚了世间最澄澈的灵气,只要身体不腐,便有起死回生之奇效!"
墨秋眉毛轻挑,嗓音微提,浮上些许喜意。
墨秋:" 夜夏,这才是你,真正的最后机会!"
云深不知处
皓月当空,夏日凉风习习,今晚寒室的院落格外静谧。
欧阳子涵在寒室外的竹林候着,目之所及,是一片生意盎然新栽种的翠竹。
回想小年的次日,她在寒室院外同泽芜君告别时,所见还是一晚即花开叶枯的凋零,而今,不过半年,这已经俨然长成了一片茂密的林子。
往常,她也只是在兰室或者藏书阁内向泽芜君请教一些问题,寒室却是从未进去过的。
今晚,即使快到亥时了,她还是拗不过心底的万般猜测,执意到寒室院外请卓然往里传话,缘由,不过是因为江宗主今日的那些话语。
纵然心头万般不愿,但江宗主今日所言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却让她寝食难安。
泽芜君......似乎早已有了心中期许之人!
她关注泽芜君已是四年之久,不过是最近这两年闭关潜心研究药理,未再知悉他的信息。
难道,就这两年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卓然从寒室走出,到了欧阳子涵跟前,轻道,
卓然:" 欧阳小姐,宗主请你进去!"
越过大堂遮挡视线的屏风,书房前,欧阳子涵驻足抬眸,却见蓝曦臣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神情颓然。
虽已是7月夏日,但他周身却还是一圈赛过一圈的清冷,亦如这半年间,她循着哀怨的萧声去后山寻他时,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卓然将书房的门轻掩上后便徐徐退了出去,离开前,他朝书房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眸色复杂。
这半年间,宗主将自己埋在数不清的事务中,亦如往前般对人对事和煦温柔,他还以为那些情伤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淡去。
却不想,今日江宗主旧事重提,倒让他彻底明白了,有些伤,看不见,但不代表它不存在,也许,只是被隐藏得更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