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在陷入僵局之时,对未来抱有最后一丝美好的期待,祈祷着奇迹的发生,可事实上,即将到来的局面有时候比人们想象的还要恶劣不少。
这不,原本想着用通过异地大额挤兑,能一次性把大明皇家银行的名声一次搞臭的王姓晋商,眼见着最初的目的达不到了,那他就一个想法,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毕竟他搞出来的事,虽然从明面上看半点问题都没有,只是照章办事的来取自己名下的银子而已。
可刚刚他在银行里的一举一动,那可不是“照章办事”的态度啊。
说白了,都不是傻子,他的目的,其实一早别人就知道了。
而眼下,他到底要怎么收场?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银箱被搬出来,王姓晋商也是越来越急了。
而皇家银行当地分行的主管老张见此情景,不但没有收手,反而退到大堂里,拉着保安队长在一旁贱兮兮的嘀咕了两句。
那边的保安队长闻言同样贱兮兮的一笑,重重的一点头,转身走向了后方。
不多时,眼见着银子快搬完了,银行的保安队长忽然带着人就这么手捧着一大堆的银子出来了。
哐当……
来人二话不说直接把银子往王姓晋商脚底下一扔,没好气的说道。
“跟你说一声啊!咱银行你说取多少银子,那就给你多少银子!”
“可咱们可没说一定要送你箱子啊!”
“银子咱多的是,可这箱子,我们银行不够了,所以,这最后十万两,你自己想办法弄走!”
“对了,成色、重量你可以当场验,有问题我当场给你解决,走了我们可不认了啊!”
老张这会儿也在一旁赶忙帮腔道:“诸位父老乡亲,你们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也给帮忙做个见证啊!”
“咱大明皇家银行,可不会黑人一两银子,咱主打的就是一个童叟无欺。”
“要知道,咱背后站着的东家可是洪武皇帝和当今监国太孙,咱能差了你这点钱不成?”
“所以,这银子,你赶紧清点完弄走啊!”
“至于说箱子,那没办法,我们是银行,银子多的是,可谁没事儿往库房里放那么多空箱子?”
“你来取钱难道不知道自己准备啊?”
“就好比你去买米,不得带个口袋啊,总不能你买米非得讹人一大口袋吧?”
“所以啊,赶紧的,自个儿想辙去,这银子过手我们可就不管了!”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高声叫好。
为何会这样?
因为这老张本身就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师爷出身,在当地那叫一个熟啊!
更别说如今老张还是代表着皇家银行,那百姓们是支持老张还是支持一个满嘴外地口音的,一看就是来闹事的商贾?
这压根不用想好吧。
这不,还不等这位王姓晋商琢磨明白怎么收场呢,这边苏州当地的县丞背着双手溜溜达达的就过来了。
上下打量了这王姓晋商一眼,又看了看着一地的银两,嗤笑了一声道。
“嗯,本官提醒你一下哈,这银子既然人皇家银行已经给你了,那你就尽快给弄走。”
“银子是你的,这地儿可不是你的,一时半会儿的大家还能体谅,可你要是再继续让这些银子在这儿堵着路,那本官可就要抓人了。”
“到时候,本官查封你这些赃物的时候,你可别喊冤,别怪本官没提醒你!”
这话一出,这王姓晋商彻底傻了。
还特娘有这一出?
可偏偏他也知道,对方说的也没毛病啊。
没人否认这银子是你的,可这街道不是你的吧,你不能老占着这街道让着苏州城通行不畅吧?
要知道,作为朱皇帝挂名,朱高煜出面组织的大明皇家银行,在组建的时候就突出一个豪横。
总行自然不用说,那地段、建筑在应天府自然是响当当的。
可哪怕是分行,那也是必须在当地最繁华的地段购置最大、最靠谱的宅子然后加以改造以后,才能开始营业。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眼下这王姓晋商堵着的,可就是苏州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了。
于情于理,对面那位一脸玩味的县丞都能直接安排人把他给抓了。
那到时,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而就在苏州府这边闹出事儿的同时,另一边应天府里,挂牌了一段时间却销声匿迹的监察院,终于出手了。
正所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杨士奇可谓是惊世骇俗啊。
当初组建这衙门的时候,杨士奇就跟招募来的众人讲过,此地是个得罪人的地方。
但此地,却又是个让大明蓬勃发展、国力强盛的地方。
毕竟监察院针对的就是官员,懒政、恶政、贪污受贿……
但凡官员出了毛病的,理论上监察院都可以出手。
当初不少人其实听到朱高煜对杨士奇的任命,还觉着心惊胆颤来着。
可眼见着杨士奇组建完衙门以后,没弄出啥动静来,终于放下心来,觉着这是杨士奇终于学会融入官场,大家和光同尘了。
可不曾想憋了得有一个多月的杨士奇和监察院众人,联合锦衣卫直接弄出了一个天大的动静。
抓人!
还是抓人!
不断的抓人!
大批大批的贪官污吏被监察院与锦衣卫联合办案给拿了下来。
各种证据、证人简直不要太严谨,甚至可以说这些人已经可以直接定罪了。
行事历来周全的杨士奇,突出的就是一个严谨,所有案子的卷宗被整理的滴水不漏,让人想找毛病都找不到。
但随着贪官污吏以及不作为的官员越抓越多,新的问题出现了。
犯人太多,昭狱装不下了!
昭狱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可那地方的规矩可是很多的。
重刑犯、死刑犯不能关到其他地方,那那些没犯死罪的官员也不能关到死刑犯的地方去。
这是有规矩的。
所以,一时间人满为患的锦衣卫让蒋瓛鸡贼的拉上了杨士奇直接来宫中求见朱高煜了。
蒋瓛可是聪明人,这又不是他锦衣卫一家的事儿,当然不能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