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信王出的这个毒主意不重要。
重要的是,所有人不得不发表看法。
否则就是与朝廷作对,同时还看不起稷武王,两头不是人,那就只好写个奏折表示赞同。
虽然确定下来遥遥无期,一年后总会有结果。
这尼玛哪儿跟哪儿,东林那些嘴炮果然一个都不能回朝。
三个嘴炮一台戏,现在他们至少有三十人。
乱七八糟。
崇祯被皇太极入关两次才打醒,现在的信王怎么才能打醒呢?
狐狸看老大一脸无奈,甚至都不知道该表达何种情绪,又补充道,“勋贵也不得不上奏,武庙有他们家的先祖,朝堂现在太热闹了,小弟一瞬间还以为海清河晏。大嫂都不得不以王妃身份,给孝贤皇太后写了一封信。”
朱鼎顺捏捏眉心,“这屁事里是不是有张嫣的影子?魏忠贤把事办的怎么样?”
狐狸一缩脖子,“小弟不清楚。但魏忠贤办不了,还到王府大哭,孝仁皇太后说什么也不就藩,鼎三传了您的话,她…她也不就藩。”
“骂我了?”
“是…是的,她说一旦离开,您就失去回朝的钥匙。”
“钥匙?老子大炮开门,要屁的钥匙。”
狐狸接不上话茬,朱鼎顺哎呀一声,靠御座悠悠叹道,“文人是真恶心啊,这后面若没有刺杀之人,老子就不姓朱。”
大殿四个女人,肫哲和海兰珠是真听不太懂这里面的‘杀招’,小辣椒秦孝明新入伙很弱势。
周奕梅左右看看,“夫君,您应该上奏大骂信王不务正业,您还没…您还好好的呢,远不到封武圣的时候,建生祠不就和魏忠贤一样下作了吗。”
“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一孕傻三年,看样子刚开始。信王根本不需要结果,他只需要吵吵就行,等天下臣民都知道了,也许、可能、大概,会召我回朝。”
周奕梅脸色一红无语,秦孝明憋不住说道,“让他们吵去吧,这破事有没有结果都不影响大事呀。”
朱鼎顺看她一眼,呵呵一笑,“你不懂,信王把我身份固化,他就可以对四皇子下手了,信王妃即将生子,若是儿子,就是皇太弟。谋反都是一步一步从旁布局,武将靠武力,文臣靠阴谋,没什么新鲜。”
几人齐齐一惊,周奕梅惊讶道,“怎么可能,他怎么敢。”
“这是先帝遗诏,他不需要敢不敢,只需要创造条件就可以。而且兴福皇帝是真的虚弱,四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越大越明显。”
众人,“……”
你老朱家的事,俺们就闭嘴好了。
现在有个好处,鼎三既然有两千锦衣,就可以借用锦衣卫的名义在河南山西转转。
朱鼎顺会在西安住几天,不是很着急,准备让狐狸去休息,眼珠子一转,有了个好主意。
鼎三为什么要查探情况?这TM是国战,又不是小偷小摸,他显然被人家利用了。
明为查探,实为验证武王与陕西关联。
这个小局很好破,让锦衣都督直接索要俘虏就可以,顺带揍他一顿。
这样朝廷就能得出结论,陕西反贼惧怕稷武王,但陕西反贼也有抵抗稷武王的武力,除非辽东大军西来,靠嘴炮不行。
妙!
“狐狸,马上通知鼎三,就说你们查探到陕西官员还活着,让他来要人,大张旗鼓、勇往无前的锦衣都督,得进入西安城,然后把千余官员全部带走,随后我再把秦王家眷送出去。”
狐狸同样想到这样做的好处,锦衣卫不用在陕西逗留太久,也不用去北面拖土默特下水,随便扯就行,连那两万人‘覆灭’的战果也可以扯。
朱鼎顺等他走后,又拿出一份地图,把近段时间山西流贼的情况捋一捋。
他们一如既往的生猛,两个多月,三分之一山西已经糜烂了,流贼已扩展到十万人。
山西的驻军和陕西一模一样,二十万大军,大同府、太原府就占了九成,且全部在北边内外长城两道防线。
与陕西接壤、又富裕的平阳府,一个卫所都没有。
东面的泽州、潞州、沁州、辽州反而各有一个卫,因为太行山沟深林密,世代都有小股土匪。
但流贼在山西并没有陕北的破坏力,任何县城都进不去,就算是平阳府河谷这几百里富裕地方,他们也攻不进去。
有时候不得不夸夸山西的鸡贼豪商,他们贼,他们奸,但他们遇事总是很团结,不需要朝廷号召组织,士绅豪商主动把老家的人组织起来了。
所以,山西现在有很多民团,有没有军事训练不重要,吃饱肚子就是最大战斗力。
正史中也是如此,流贼虽然在山西糜烂了半个省,结果还是很快撤走,就因为处处是抵抗势力,他们占不了大城,山里又没粮。
听说流贼现在攻到晋中,但也只能在乡间撒野,山西巡抚和总兵已经派五千精锐营兵南下剿匪。
地理条件对双方都很公平,他们也只能护卫大城,想彻底剿灭这十万人,得靠人数和武力平推。
若流贼跑到山里转圈圈,官匪谁也见不到谁。
肫哲指着地图道,“以我估计,他们可能准备强攻平阳府城,现在府城四周都有流贼,北面都到了晋中,东面到乌岭山,南面沿着汾河肆虐,却没有继续向南到中条山。”
“不愧是我的武皇后,肫哲看的明白,平阳府可是有晋商首富,也是三寨当时的重要合作者,亢氏做当铺盐商粮商百年,向边军提供物资,他家从来不参与边贸。一个赚差价的中间商,一个非常规矩的奸商。”
“奸商还规矩?”
“没错,肫哲可能没注意,晋商都是这样,他们眼光和行为都很鸡贼,但他们行商都很规矩,从不主动巴结中枢,这是一种世代传承的自保意识,所以他们很团结,远比江南豪商、徽商、闽浙海商团结。”
“呵呵,若非夫君是大同人,他们也不会与朱三寨合作?”
“是啊,山西土地贫瘠,否则凭什么会有与江南豪商实力一样的大商人,过个几年,他们更会做大。我还没有提醒,张家口的商号已经在准备做票号了,这可是纯粹的金融眼光,江南那些大地主眼里只有地,不懂银子流通重要性,晋商却已经感受到了。”
“票号?”
“扯远了,流贼不能回陕北,那他们就得学会当一个坐寇,这样流窜不行,我得教一教他们,躲在山里猥琐发育才能活着。明年再赶他们进入中原,否则坏老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