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侯问了一句熊大什么意见,这家伙半天没反应,眼神却越来越亮,不知想什么美事。
“胖熊,你发什么癫?”
熊大回神嘿嘿一笑,“皇后怀的是儿子呀。”
“嗯?你怎么知道?”
“外城有个妾室也怀孕了,两人时间差不多,必须是儿子。”
宋光夏冷哼一声,“有什么意义?”
“意义大的去了,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活不久,只不过是给四皇子拖时间,四皇子必须死在太子前面,中宫可是嫡子。”
宋光夏勃然大怒,“混蛋,你找死!我们会被所有人做掉,渣渣都不剩。”
“为什么?不就是换个皇帝吗,反正还是朱家人。”
“放屁!”宋光夏哭笑不得,“你TM知道怎么叫皇权吗?除了皇家,都是外人,这是底线。谁都不能碰,大伙也不会让别人碰。
英国公、镇远侯、永康侯、定西侯、以及所有勋贵、士绅、豪商,会再次联手,用所有力量,把大同侯和西宁侯端掉。这种事不需要圣旨,先斩后奏都不需要,就是直接杀,斩草除根的杀。”
胖熊反而被刺激了,“他们?就他们?斩草除根?大哥之所以是大将军,难道就因为皇帝叫一声皇叔?皇叔多的去了,老子也是皇叔,鼎三也是皇叔,我们就是个屁。就算皇帝不承认,大哥也是大将军,天下无敌、无人能制衡的大将军。”
鼎三一步跳到快发疯的西宁侯中间,“侯爷,咱们好好聊,我们不反,但留个后手可以吧。大哥反正是王爵,留个王爵又不是什么大事。”
胖熊冷哼一声,“狗屁,只不过大嫂没怀孕罢了,若换大嫂的孩子,勋贵就同意了。”
“放屁,朱鼎熊,你大逆不道!”
胖熊一把推开鼎三,站到西宁侯面前,“侯爷,皇后有句话说的对,大哥喜欢皇后张嫣、太后张嫣,换句话说,大哥喜欢母仪天下的女人,那他不得独坐金銮?”
宋光夏被‘点醒’了,顿时懵逼,这家伙真造反?
胖熊又追加了一句,“令爱也是大嫂,大哥把自己的孩子放到哈喇慎、放到朝鲜,你没想过原因吗?大哥在给自己的夫人和孩子树立威信,稳定地盘。蠢货们还想斩草除根?不是老子笑话他们,刀子举起来,先死的肯定不是解难营兄弟。”
宋光夏急了,“他造反?他如何造反?他是兵圣,是朱明的宗室英雄,他若造反,天下全是反贼。换而言之,他若造反,只有解难营是反贼,根本没人支持,朱宋两家,难道要杀尽天下人,杀尽自己的亲朋吗?”
“老子兄弟们都造反七年了,很奇怪吗?反成了大将军,反成了朱明英雄,反成了权倾朝野的权臣。大哥十五岁就会造反,这不是问题。”
“你们TM在反自己的祖宗。”
“那也是祖宗逼的、皇帝逼的!”胖熊突然大叫,“祖宗会让儿孙猪狗不如?会让代王圈养?会让代王残杀?老子虐杀代王报仇,这事就已经开始了。”
“你…你虐杀代王?”
胖熊刚痛快发泄完,闻言一愣,甩了一句老大的口头禅,“你TM听话不听重点。大哥是天下第一反贼,也是天下第一英雄,当他把两个身份合起来的时候,就是新的日月山河。”
宋光夏顿时大汗淋漓,摸摸额头,呆滞问道,“你们瞒着我做什么事?”
“勋贵瞒着老子们的事更多,大哥懒得看。反正将来会走那一步,皇帝只不过在拖延时间,他们拿大哥没招,将来也会逼反侄儿们,现在这个机会得抓住,也许很容易就成功了。”
话说到这了,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为了避免皇帝猜忌,宋光夏废了牛鼻子劲拆府,结果新的势力比英国公还猛,越拆越强,宝宝心里苦啊。
沉默一刻钟,鼎三突然轻咳一声,缓慢而又充满杀气道。
“肃宁伯魏良卿在京城,魏忠贤还有一个族叔魏志德,另外两个侄儿魏良栋和魏翼鹂,外甥傅应星,族孙魏希孔、魏希孟、魏希尧、魏希舜、魏鹏程,姻亲董芳名、王选、杨六奇、杨祚昌。
一家十口男丁,姻亲女眷二十三口,都在河间府肃宁,快马一天就可来回,明天先送魏志德上路,后天送两个侄儿,大后天送五个侄孙,三天不跪,杀绝魏府。”
啪~
胖熊一拍手,“你小子早有准备,就这么干,明晚让魏忠贤奔丧。”
鼎三点点头,两人很有默契的朝呆滞的西宁侯拱拱手,齐齐迈步出门。
大门口被回神的宋光夏一把拽住,“蠢货,什么也不说,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胖熊,“先做后说。”
鼎三,“不明白就去死。”
西宁侯坐立不安的度过一晚,还好脑子清楚,没有去找英国公。
估计这几天很难出皇城,需要在禁宫精准应对,安排侯府几件事,寅时黑咕隆咚进入皇城。
宋裕德已经是禁卫统领,禁卫里谁也没有宋家升职快。
宋光夏一到禁卫提督衙门,宋裕德就举着一份中旨,“爹,您昨晚回府,内侍送来一道旨意,皇贵妃兄长任大河入禁卫,御赐带刀侍卫官、禁卫统领,专职斋宫门禁。”
西宁侯捏捏眉心,没当回事,一个新人入禁卫,屁都不是。
皇帝真是够绝,用得着多此一举吗。
两个时辰后,西宁侯为自己刚才的无视后悔不迭。
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在面前,京郊大兴人,与郑梦境还是邻村,一亩地都没有,父子从小就在京城牙行做牙子。
牙子就是掮客,按说应该是圆滑无比的人。
可任妃十四入宫后变了,先是荫恩一个锦衣卫千户的闲职,与锦衣衙门没有屁关系,变成了京城的混混。
三年前,荫恩都督,依旧是个领俸禄的闲职。
混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养活不少人。
这个混混的好多兄弟、妻族被鼎三在半年前‘放风筝’。
西宁侯看了他半天,突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件大事,“任统领,你原来给谁家当下人?”
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一愣,“侯爷,我以后也是勋贵,这么问不合适吧?”
宋光夏阴鸷点点头,“是不合适,禁卫需要操练,先去后面校场操练一年,再安排你轮值,从今天起,不能出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