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婉被他的眼神吓到，脸色一白结巴道，“这人都死了，东西留着对多晦气啊……”
说着，爬起来往慕子潇身边凑了凑，小声撒娇，“你说是吧王爷？这往后，可就不会有人再威胁你了，臣妾为王爷感到高兴。”
“……”
慕子潇简直被她蠢死了。
没理会凌清婉，慕子潇抬眸看了一眼屋梁上，“看够了就下来。”
贺兰龙月把最后一口玫瑰酥丢进嘴巴里，慢吞吞的从屋梁上跳下来，擦了擦手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看向凌清婉。
凌清婉当场傻掉了！
“你、你、你——”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指着贺兰龙月，凌清婉脑子里一片空白，“你不是被问月楼的杀手杀了吗？你这么还在这里？”
门口，芸香眼底闪过一道戏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蠢货，她有什么资格打她？
贺兰龙月眼尾的余光从芸香脸上掠过，而后落在了凌清婉脸上，“那你得去问问月楼的杀手了，问问他们为什么和你一样，又蠢又弱！”
“……”凌清婉气的瞪眼，但终究也不敢再造次，赶紧拽了拽慕子潇的袖子，“王爷，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真的不知道。”
说着，又赶忙道，“那个，既然贺兰王妃还好好的，那我就告辞了。”
她可不想和贺兰龙月正面刚起来。
而且，问月楼那么多杀手都没能杀死的人，多可怕啊！
凌清婉只觉得后背发寒，冷汗都冒了出来。
背后，贺兰龙月却眯起了眼睛，“凌王妃砸了我的九阕阁就想这么走掉，梦做得也太美了吧？”
话音未落，云樱已经闪身挡在了凌清婉面前。
凌清婉脚步蓦地顿住，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这张脸，可就是被云樱一顿耳光扇坏的呢！
讲真，她看到云樱比看到贺兰龙月还害怕。
凌清婉后退了一步，扭头眼神闪烁的看向贺兰龙月，“你还想怎么样？”
说着，委屈兮兮的看向慕子潇。
慕子潇的目光却落在小宝身上，正用手指轻轻帮他擦拭眼泪，全神贯注。
好像，这一场闹剧和他无关一样。
贺兰龙月看着他们父子两人的互动，觉得好笑又温情，她真的没想到慕子潇也是有演戏的天分的，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自家宝贝儿子是在造幺吗？
心头暖意一闪而过，贺兰龙月眯眼看向胭脂，“回去告诉靖国侯，凌王妃今日毁了本王妃的九阕阁，让他十倍来赔。傍晚之前我若见不到赔偿，他就可以来给他的宝贝闺女收尸了。还有，问月楼的事情，就说本王妃问他的好！”
霎时，凌清婉如遭晴天霹雳！
“王爷，问月楼不是侯府……”她下意识的去拽慕子潇的袖子，却被慕子潇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他走到贺兰龙月边上坐下，将小宝给她，“他一直嚷嚷着找母妃。”
贺兰龙月眉梢一挑，伸手把小宝抱在了怀中，抬眼直接看向凌清婉，“小宝是我的徒弟，你应该庆幸今天是他揍你，要换成是你动他，你现在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小宝满心都是粉红泡泡，小小的身板糊了她满怀，“母妃最好了。”
凌清婉突然看着有些无助。
她下意识的想要求慕子潇帮忙，可慕子潇和贺兰龙月坐在一起的样子，看上去是那样和谐，再加上一个小宝，俨然一家三口的既视感，让她根本无法插足。
不知道为什么，凌清婉感觉慕子潇不爱她了。
她怔怔的看着慕子潇，几乎没有办法把他和那个曾经对她柔声细语，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男人当成一一个人。
她还记得，慕子潇为了娶她和皇上差点翻脸。
曾经的他，为了她敢和皇权对抗，如今的他，却不会为何她和贺兰龙月成为敌人，这是为什么？
凌清婉脑子里一团乱麻，越想越恐慌，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慕子潇半眯着眼打量着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早上和贺兰龙月那一吻。
他答应了她不碰扶桑院这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但是那种情境之下，他似乎没办法做出别的反应。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忍心伤害她。
是她和长陵绯月太像了吗？
还是她就是？
旁边，贺兰龙月心里其实也在想那件事情。
她能感觉到慕子潇的靠近，但是却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想靠近慕子潇，无论是从本能还是处于歉疚。
还有对小宝的歉疚。
贺兰龙月低头看着小宝，难以想象他这些年跟着慕子潇是怎样一点点长大的。
五年前的慕子潇不过十七岁，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带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这一路何其艰难？
贺兰龙月突然眼眶一红，把视线转移向了窗外。
微妙的情绪变化，让慕子潇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眼眶竟然有些泛红，顿时一愣。
这女人想到什么了？
刚刚不还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么？
这突然之间怎么回事？
想要说话，却碍于凌清婉在场，只好闭嘴。
屋里沉寂着，小宝揉了揉肚皮，糯糯道，“父王，小宝肚子饿了。”
慕子潇回过神来，立即吩咐北栎，“准备午饭。”
北栎应了一声，飞快离开了。
小宝叹息一声，心道，“怎么办呀，父王和母妃两人都藏着掖着的，这恋爱还怎么谈下去？真是急死小爷了！”
不过贺兰龙月被这么一打岔，倒也恢复了正常。
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慕子潇，“渴吗？”
慕子潇睨了她一眼，抬手接过了茶盏。
对面，凌清婉气的双手发抖，满眼伤痛的看着慕子潇。
他怎么可以和贺兰龙月一起喝茶？
他为什么不帮她说一句话？
倒是芸香见状，上前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王爷和贺兰王妃，刚刚凌王妃也不是故意弄哭小世子的，只是凌王妃不曾生养，对带孩子没有经验……往后还请贺兰王妃多多指教……
今日之事，是奴婢和我家主子冒犯了，请王爷和贺兰王妃给我们一次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