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楼。
贺兰龙月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有人闯了进来。
来人情绪很激动,让她感觉到了危险,而且对方速度快的咋舌,武功奇高……一瞬间的判断之后,她第一时间一把毒药洒了出去!
慕子潇猝不及防,刚到床边就脑袋一懵,整个人栽了下去,咬牙,“贺、兰、龙、月!”
“……”
“慕子潇?”
贺兰龙月瞪大眼睛,翻身起来点了蜡烛,才看清楚趴在她床头的的确是慕子潇,顿时诧异,“深更半夜来爬床?你当自己是采花大盗?”
“……救母妃!”
这药奇毒无比,慕子潇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不由自主的溃散,努力的憋出几个字来。
贺兰龙月一愣,回神之后抱着手臂笑,“我有条件!”
“说!”
如果还有力气,他现在一口咬死她的心都有了!
这女人,她还有多少条件等着他?
强盗!
贺兰龙月笑着上前,慢条斯理的拿出一颗解药来,抬起他的下巴,挑眉,“答应我,我就给你解药,然后去救老王妃。”
“什么条件!”慕子潇盯着她,俊美的脸铁青一片,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有些模糊的视线里,贺兰龙月眯着眼睛笑的像是狐狸一样,眼底明光和淡金色的面具辉映着,格外耀眼。
她缓缓凑近他耳边,温热呼吸扑打在他耳廓,轻声的道,“大婚那天,你要抱我上花轿。”
浅浅的嗓音,旖旎的气息缠了上来……
慕子潇觉得自己脑袋更晕了。
“……你还能更无耻一些吗?”慕子潇简直气的没脾气,残存的意识里,只有想要当场掐死她的冲动。
贺兰龙月却像是根本没感觉到他的愤怒,将解药丢进他嘴巴里之后,眨眨眼认真的笑道,“当然能。”
“……”慕子潇闭了闭眼睛,感受到那丹药入口立即渗入五脏六腑,中毒的症状潮水一般褪去!
这女人的医术……
这种程度的毒药,这种程度的解药!
虽然恨的牙痒痒,心下还是不由赞叹她真的医术超绝,甚至于,比起医术,他更愿意相信这女人会巫术!
巫婆没错了!
心下腹诽着,慕子潇站起来,面色复杂的盯着她,“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
她笑了笑,顺手披了件衣服,当着他的面穿上鞋子,指尖豆蔻像是红宝石一样,在慕子潇面前闪烁。
“……”
慕子潇下意识的将脸扭向窗外,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一双洁白柔嫩的脚丫,闷声问道,“好了没?”
沙沙的嗓音,让屋里的气氛有点古怪。
但贺兰龙月却没有觉察到,站起来应了声,“好了。”
慕子潇转身,看着她从架子上拿了一堆瓶瓶罐罐塞进了药箱里。他上前帮她拎起了箱子,举步往外走去。
贺兰龙月眉梢一挑,诧异的目光从药箱上掠过,却也没说什么,跟着他出门。
两人用了轻功,很快到了王府金福苑。
兰竹姑姑在屋檐下来回走动着,不时往屋里看一眼,似乎很焦急的等着什么,北栎在旁边道,“姑姑,你别急了,王爷带着贺兰神医来了。”
一句话,让兰竹姑姑回过神来,也让慕子潇和贺兰龙月的目光落在了兰竹身上。
兰竹蓦地顿住脚步,在看到贺兰龙月的时候,眉心微微皱了皱,脸色也僵了一瞬,但很快她就垂下头来,摆出一副心焦如焚的模样,道,“王爷,您快带着贺兰神医去看看老王妃吧!”
贺兰龙月盯着她,感觉有些奇怪。
但那里奇怪,她一时间也没有觉察出来。
再看慕子潇,他似乎也没怀疑什么,一边进屋一边问道,“母妃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兰竹叹息一声,难过的道,“刚刚又昏迷过去了。上次昏迷了三天,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说着,掩面哭了起来。
贺兰龙月最烦这种哭哭啼啼的,皱了皱眉之后,一把掀开她直接走了进去。
兰竹一个趔趄,抬头盯着贺兰龙月的背影咬了咬牙,但很快就又低下头,跟了进去。
贺兰龙月进屋,就看到窗边的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脸上布满干皮,像是得了银屑病一样,乍一眼看上去,竟像是已经死了很久的木乃伊一样。
旁边,小宝抓着她的手,眼眶红红的。
在看到她之后,喊了一声,“师父!”
“这样多久了?”贺兰龙月举步上前,拉过老王妃的手,一边把脉一边问。
专注的眼神,一瞬间让她身上的气质变了。
慕子潇愣了一瞬,下意识的回应,“病了三年了,但这种情况,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又是半年前么?
贺兰龙月眯了眯眼,对“半年前”这个时间点有种本能的警惕,凝眉问道,“多久发作一次?”
“开始半个月一次,后来七八天一次,上次发作是五天前。”慕子潇有些无力,“之前请了很多人来看,宫里的御医也都来过了,但是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废物而已。”贺兰龙月松开了老王妃的手,起身走向桌边,眼底是不可一世的傲然。
“……”
慕子潇看着她半眯着眼睛面带寒光的模样,一时间弄不清状况,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来没有?”
饶是她把脉的速度快到无法取信于人,慕子潇眼底还是燃起了希望之光。
毕竟,她是九阕天医!
而且,就这天下第一的表情,她敢说自己查不出来吗?
慕子潇忍不住暗中和她较劲,但是贺兰龙月却没感觉到。
“蛊。”
她抬起头来,面色凝重的看向慕子潇,“是一种非常微小的蛊,间歇性发作,而且它的形态和血液中某些成分及其相似,性状也相似,所以很难被人发觉。”
清冽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屋里几人皆色变,兰竹甚至一个趔趄,直接靠在了墙壁上,眼底慌乱一闪而逝。
但是北栎和慕子潇的注意力都在贺兰龙月身上,也没人发现她的异常。
唯有小宝微微皱起了眉头。
慕子潇脸色铁青,暂时还顾不上追究是谁下的蛊,只是盯着贺兰龙月,“可有办法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