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微臣准备将两万精兵调来宿迁保护殿下,现在殿下的重要性比那位陛下重要,只要殿下没事,天下就无事,早晚能重新一统。”
黄得功说得恳切,知道朱慈照有仙人眷顾后,他考虑事情完全是从朱慈照的安全出发的。
“殿下,老朽赞成靖南伯此举。”
“善~大善。”
解学龙和高宏图等人也连声称赞。
只是朱慈照却是摇头,起身又走到地图前,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靖南伯你调兵过来,但不是来宿迁,而是这里~扬州!”
“殿下~”
黄得功还要说什么,朱慈照赶紧摆手打断道:
“听我说完。
首先,宿迁看着人少,但是我这里火器都,闯贼和满清鞑子想要打来可没那么容易。”
“其次,刘泽清那混蛋已经叛变,我担心他会放开防御让清兵长驱直入通过扬州府,打进应天,打进南京。
南京那群老爷享受惯了,只怕一点都没有准备,很容易被攻陷。”
“而这时候,靖南伯你可能就是最后救命的稻草了。”
朱慈照说得认真凝重,这就是现实之中发生的轨迹,扬州的防御是重中之重!
黄得功看着地图微微皱眉,叹气道:
“刘泽清该死,但南京的陛下和兵部尚书史可法大人给我的调令是去来安和六合,一来是防备殿下,二来是担心李本深等人挡不住闯贼大军,我作为第二道防线。”
南明朝廷都对满清抱有幻想,以为满清真的能和他们联手,一起对抗李自成的大顺呢。
对于满清几乎没有防备,对于李自成才是真的严防死守。
“听本王的,朱由崧不是让你去来安和六合两县吗?
你直接拿着他的调令,将两万精兵都调出来,防守整个扬州府;泸州就留给辅兵和军户暂时守着。”
“本王给你的火器你直接运到六合,省得远距离运输被刘良佐抢了。
今后朱由崧和史可法的命令你就不要看了,不然会被他们胡乱指挥打乱你的部署的。”
这会,朱慈照也想起来了,历史上,黄得功可是很有能力的,明明已经挡住了清兵的先头进攻了,但却被史可法朝令夕改的各种调令忙得团团转,才致使贻误战机,最后落个身死。
这点他必须记住了,必须避免盲目指挥。
“这~这会不会引来朝廷的不满,甚至将我给解职了啊?”
听了朱慈照的命令,黄得功更加纠结了,虽然他想要保护永王,但也不想直接抗旨,他心中的忠诚让他觉得这样做不好、不对。
“解职了又何妨?靖南伯不认就是了。”
高宏图站了起来,直接给他一个大胆的建议,他们几人被弘光帝朱由崧,以及南明小朝廷排挤,心中难免有点怨言,是以给了个大逆不道的建议。
“就是解职又何妨,等殿下回归应天,他~也应该退位让贤了。”
郭维经也是直接提议道,眼神中有野心的光芒闪动。
他们能退朱由崧登基,再推一个朱慈照又有何妨,说不定他们还能名留青史呢。
朱慈照微笑着不说话,但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一开始就防着这几人,今后让他们做闲职就好,千万不能给他们实权。
他想到,明朝的灭亡,这些表面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读书人可是罪魁祸首之一,其中东林党那些文臣可以说个个该死。
不过,暂时他们还有用,就先用着。
见众人都在劝说,还都是认识朝廷大员,永王殿下虽然没说话,但也在点头微笑,黄得功想了下点头应下。
现在南明朝廷的政令确实有点出不了应天,甚至是出不了南京城了。
弘光陛下几次下旨请求各地军镇进南京勤王,但大半年过去了,就没有任何一个军镇派兵过来。
现在黄得功有永王撑腰,又有这么多高官大员劝说,干脆从善如流地应下了。
将火器从宿迁运到六合就简单多了,先用船顺着水路运到亳州,然后再那里用马车转运到来安和六合。
这样一来不仅速度快,还省力省事。
虽然中间要经过高杰的地盘,但凭宿迁和李本深等人的关系,书信一封就好了。
……
“反了~反了~黄得功这个反贼是彻底反了!”
四月初五,朱由崧就收到了黄得功去宿迁的消息,立即在朝堂上急声怒骂着。
“陛下,靖南伯或许没有反,他还是按照皇上和兵部的旨意向来安调兵,显然他心中还是有陛下的。”
等朱由崧砸了几本奏折,情绪稍微冷静点,史可法才站出来为黄得功圆话。
“对啊~陛下,要是靖南伯反了,他不可能遵从陛下的旨意。
陛下想要知道靖南伯是否反了,只要给他再下一道旨意就知道了。”
马士英也站了出来,为黄得功说话,现在整个南京朝廷能依仗的武将可不多了,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
朱由崧深吸了两口气,眼睛一转,大喝道:
“好!
来人拟旨,着令靖南伯黄得功尽起两万精兵,进攻宿迁,严令其十天内拿下宿迁,违令则斩!”
好嘛~
朱由崧这是对朱慈照有多大的恨意啊,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还要杀朱慈照!
他完全不看看,朱慈照所在的宿迁正好能挡住大顺军南下的道路,也看不到开封、睢州、徐州的接连作战失利。
“陛下英明~陛下圣明~”
史可法张张嘴就要劝说什么,百官中的钱谦益就带头给朱由崧带高帽,同意了这个旨意,搞得史可法话到嘴边都不知道怎么出口了。
倒是马士英在这个时候却看得更清楚,站出来反对道:
“陛下,您这旨意最好调整一下,这个时间也要缓缓,靖南伯从泸州调兵上宿迁就要十多天了,十天靖南伯根本到不了宿迁,更不要说拿下宿迁了。”
“额~”
朱由崧嘴角抽了抽,自己确实太急了,忘记了时间和路程问题,赶紧改口道:
“那就一个月吧,不能再短了。”
马士英躬身行礼退了下去,不再说话,但他心中考虑着等黄得功到来安后,在调整调令。
这个时候可不是和永王撕破脸的时候,宿迁的火器还在睢州和徐州帮忙防御南下的闯贼呢。
孰轻孰重他还是很清楚的。
史可法无奈一叹,又赶紧说回今天的正事。
“陛下,刘泽清不听旨意,擅自将山阳、淮安、盐城三地的兵马调到沐阳,还请下旨让他把兵马调回原地。”
“兵部拟旨,朕来下印。”
朱由崧轻松地挥挥手,对于刘泽清擅自调兵却是毫不在意。
却不知道,大祸就要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