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七，晴。
连续近半月的阴雨天气终于放晴，让人身心舒畅。
更让人舒畅的是那一箱从船上搬下来的火器。
呵呵~呵呵~
越其杰笑得像个傻子，李本深也是一脸想要压都压不住的笑容。
“越兄，李将军，这里有永王殿下写给你们的信。”
刘忠看完永王朱慈照写给他的信，脸色有点凝重，将另外两封信递给越其杰二人。
“哦~可是永王殿下有什么吩咐？”
越其杰见刘忠脸色不好，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孤闻将军有勇有谋，心中甚喜，大明有将军此等忠君爱国之将，大明之幸也……】
信件的一开头就是一些没营养，但能热血沸腾的夸赞之词，后面才是朱慈照明明白白的招募收拢之语。
【将军坐镇睢州河南之地，孤亦是倍感安心，只要将军诚服于孤，孤保将军官位不降，势力不降，实力必定反增。
为表孤之诚意，孤给将军送来十船火器弹药，三船粮食，或可解将军一时之急。】
看到这里，越其杰和李本深不约而同地抬头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纠结！
他们这个将军可是当今皇帝弘光帝朱由崧封的，要是投靠了永王朱慈照，这份官职和权势还在不在？
但是不投靠永王，会不会被秋后算账？
永王现在看起来只是占了宿迁一地，但是他手中的火器不要太多太强了，只要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振臂一呼必定是从者如云，到时候他们可就没有了站队的资格了。
所以两人纠结了，不过他们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孤与黄得功，黄将军有良好的联系，黄将军已是认可孤的身份，也与南京朱由崧有了通信往来，不日孤会登临南京。
望来日一晤，把酒言欢。】
信的结尾永王殿下并没有逼他们表态，但是提到了黄得功，并且对弘光帝直呼其名，这也是在变相的秀肌肉了吧？
两人看完信件，还在发愣，刘忠又将他的那封信递给两人，神色凝重地说道：
“二位看看，我们有麻烦了，或许应该继续向后退到徐州。”
“嗯~”
越其杰不解地将脑袋凑到一起，看着那封信上的内容。
【李自成携火铳十余万，火炮上千，其余各类火器上万，浩浩荡荡而来。
事不可为时，及时撤退。
另有白旺领兵七万不日将至睢州。】
“嘶~”
“李闯竟然收集了这么多火炮？”
越其杰和李本深同时倒吸了口凉气，他们或许不担心火铳，有城墙保护，火铳就是摆设，但火炮不同！
上千火炮，就算排开了胡乱炮击，都能轻易将睢州城打破。
这下他们的脸色都白了下去，冷汗也不自觉滴落。
“这不奇怪，京营和神机营的火炮加起来不想千门，再加上各地的火炮，李闯带来千门火炮我倒是不奇怪。
就是他竟然这么快就杀来，让我有点惊讶。”
刘忠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又看了看手中的书信，想要看出更多的消息。
“不奇怪。
我们这边查到，李闯的顺军和鞑子的清兵达成同盟，一起进攻我们。
其中李闯三路大军齐功我方开封、睢州、徐州三城。”
李本深也分享了南明朝廷这边发来的情报。
刘忠念叨着三个地名，有点似曾相识，又是豁然一惊道：
“开封、睢州、徐州三城都是李闯攻击的目标？那么鞑子清兵攻打哪里？”
李本深无奈地耸耸肩道：“不知道，据说南京朝廷和鞑子达成了同盟，清兵不仅不会来打我们，还会帮忙一起灭了李闯。
但这个说法非常扯淡，反正我是不信的，但是南京朝堂上有人信了，关于鞑子的动向我这里没有通报。”
越其杰又补充道：“黄河北岸的清兵确实退了，不知道退到哪里去了。
但是黄河北岸倍顺军给占领掌控着。”
“……”
刘忠了然地点点头，心中却是更加警惕了。
“我们先把这些火器布置起来吧，等李闯到来的时候，试试掰掰手腕。”
“好~请刘兄教我们用这些狠家伙。”
“自当如此。”
来自宿迁的火器飞快在睢州城墙上安置了起来，所有的火器越其杰都认识，就算没有亲自用过，也看到过。
宿迁的这些火器看着不起眼，但全部是他所知的火器数据中最好的。
三眼火铳，五雷神机，神火飞鸦，万人敌。
虽然只有四种火器，但是全部都是崭新的，同时配备的弹药非常充足，足以将整座睢州城夷为平地。
搬运这些火器的时候，越其杰还有他们手下的士兵还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引发打爆炸，直到宿迁军向他们演示了弹药包，防碰撞框等保护后他们才敢快速搬运。
自这日之后，睢州城墙上就不时响起砰砰砰的火铳声，时而稀疏更多时候是密集。
等火铳使用熟练之后，睢州四面城门就打开了，每天有士兵在城外设置标靶，然后就是神火飞鸦不时射来进行轰炸。
此外还有工匠们赶制小型投石车，一切都紧张而有序，就等着大战开始了。
城里的百姓则全部被“请走”，要么去徐州，要么下宿迁，几位将领直接和县衙官员说明有至少二十万大军压境，让他们将百姓迁徙走。
那些官员、胥吏就算不死贪生怕死，也不想死，快速将百姓劝走。
宿迁的大船趁机将不少百姓拖家带口送回宿迁，进一步增加宿迁的人口和底蕴。
……
轰~轰~轰隆隆~
睢州城南，古黄河水道上，停着四艘小型福船不断倾泻这炮弹，将想要封锁随着南门的顺军打跑。
“该死的！这明军的大船上装的是什么炮，竟然能打怎么远？
这都超过三百丈了吧？”
岸边远远的，一队骑兵开战不远处的弹坑，自觉地又退了十多丈。
刚过黄河没多久的白旺，手搭凉蓬看向远处，好半晌才不确定地说道：
“应该是弗朗机炮，这种炮炮身比较轻，炮弹小打得远。”
“你手里有没有这种佛朗机炮？拉出来轰回去。”
田建秀看着弹坑恨恨地吐了口口水，询问道。
白旺摇摇头，有些凝重地说道：
“我那里有100尊弗朗机，但是射程都在三百丈，没有一尊射程超过百丈的。
那个朱慈照手中有能工巧匠啊。”
“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要知道其他三面城门可是都围堵好了。”
“那就围三缺一吧，省得明军狗急跳墙。”
两人说着指挥兵马撤了回去，等着李自成亲自到来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