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这件事带来的奇妙感受,薛芷柠早在小学就体会到了。那个时候薛文涛为了工作发愁,每天都喝酒,她就负责买酒。
薛文涛总是会在喝酒前用筷子沾一沾,让薛芷柠尝一尝。起初她觉得舌头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发麻,也说不出它的味道。
直到电视剧里妻子责怪丈夫酒后一股子猫尿味,薛芷柠才知道原来酒的味道和猫尿是一个味。
后来到了高一,她被霸凌的那段时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薛文涛,他更是没空理会她,她才记得喝酒好像可以麻痹神经,于是那段时间,每天都会空腹来上一瓶。
最后喝到住了院,喝到肠胃系统紊乱,这才到此结束。
刚来到一中的时候,薛芷柠给人冷冷清清的感觉。一是不想和她们关系太亲密,没有关系就不会有伤害,虽然也不会有快乐。二是她也觉得自己很差劲,没有朋友也是理所应当。
可她遇见林清澈了,这个她人生中出现的极大的变数。她想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人总是不满足的,当你得到了银子你就会想要金子。当他离她更近了,她就想把他据为己有了。
其实薛芷柠心里很是埋怨林清澈。自己早都和他说的那么清楚了,他也没明确地接受,但他也不拒绝,就像她是条鱼,咬住了他这个钩子,他也不把她放生,也不把她捞上岸,就是一直这么吊着。
林清澈架着喝醉了的薛芷柠,在半路拦出租车拦了半天也没有拦到,只好扶着她在路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薛芷柠很是不安分,喝醉了之后像个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林清澈自然舍不得让她倒向冰冷的另一头,所以任由着她靠在自己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搂着她,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薛芷柠今天晚上除了祝贺林清澈以外,更想要做的事情其实是借酒消愁。可谁能想到,举杯消愁愁更愁。
“林清澈!”怀里的人突然朝他大喊了一声,刚才还温顺的像个小猫咪的薛芷柠已然已经变成了一只会挠人的小野猫,眉毛紧皱,怒目而视的看向他。
“你就没有什么想单独和我说的吗?”酒壮怂人胆,薛芷柠不想缩在壳子里当乌龟了,今天她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晚风渐凉,即便是七月份的夏天,薛芷柠还是有些发冷,林清澈立马拿过身边的外套给她披了起来。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夏天就不会感冒吗?”林清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薛芷柠的脸,她脸上醉酒的红在渐渐退去。
“你照顾我就好了啊,我很好养活的。你高中想专心学习我理解,可现在我们已经毕业了啊。虽然我也在北宁市,可我和你还有赵子萌,我们三个都不在一个学校,谁知道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啊,所以,林清澈,抓住我吧。”
薛芷柠此刻格外清醒,脑袋也没有刚才那么混乱了,她发现在林清澈的事情上,她从来都是出奇的认真。
北宁大学的新闻学是薛芷柠考虑再三,最终敲定的专业,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地想去学新闻,她也谁都没有告诉谁。北宁市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人口密集,占地面积虽然小,可北宁大学和北宁医学院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
听着薛芷柠的第二次告白,林清澈果断地站了起来,薛芷柠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并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眼泪开始在薛芷柠的眼眶里打转,自己虽然已经预设过最坏的结果,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很难过。
“亲爱的薛芷柠同学,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会一辈子宠着你,爱着你。”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薛芷柠猛地一抬头,对上了林清澈无比真挚的目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林清澈慌了神,一把拽住薛芷柠往怀里带。薛芷柠在一米九的林清澈怀里变成了小小的一只,别扭了半天说出了那句:“我愿意”。
等了半天也没有一辆车经过,索性林清澈就背着薛芷柠往回走。“林清澈,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薛芷柠在林清澈的耳边小声地说着。
“是吗?我看你挺喜欢的啊。”林清澈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自从刚刚解锁了新身份,连说话都和平时不一样了,多了几分调戏的意味。
“告白这件事还要我来做,第一次告白拒绝我也就算了,这一次还是得我先说出口。”薛芷柠恃宠而骄,在林清澈看不见的时候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我这个大情种就认定了你,非你不可呢。”
薛芷柠说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叹着上面的空气就是比下面的空气清新,只可惜这只是少数人才能享受到的特权。
“我沉不沉,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距离她家还有一段距离,想到林清澈明天白天还要打工,薛芷柠小声地问道。
林清澈的笑声从耳边传来:“你男朋友还没那么弱,你还没有一袋大米沉呢,记得之前帮家里卸货的时候,我一个人就能背得动二百斤的货,虽然我看起来瘦,可是我的体力还是不错的。”
听到这里,薛芷柠又红了脸,自己心里暗暗骂自己流氓,想了不该想的事情。不过她还是挺想在不久的将来看看他的体力是不是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对你有好感,可你那时候太高冷,根本不理我。还好后来我争气,考了个年级第一,这才让你看到了我。”
薛芷柠回想着两年前的某一天,自己初见林清澈时的场景,还有后来林清澈在食堂一本正经地说要做自己同桌的样子,只觉得上天啊,待她真是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