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心事总和暗恋有关。
有些暗恋就如同在自己心里绽放的烟花,只有自己看得见,沉醉于它的美好,眷恋于它的片刻。
有些暗恋被人藏在心底,再也没有被提起。
有些暗恋明目张胆地被挂在脸上,祈求着它能带来结果的欢喜。
结束了一天快乐的游戏,薛芷柠回到家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错意,还是说他对自己也同样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骨子里的直白,让她不懂得扭捏,自己再怎么想也不如直接的去问更加得有效。
飞快地拿起手机找到林清澈的名字,在输入框内输入“怎么想到送我的巧克力?”,毫不犹豫地按下发送键。
发送消息后的薛芷柠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实际上,她并不能够十分地确认这种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不是所谓的喜欢。
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呢?可如果是的话,自己的喜欢好像又显得没有道理。
林清澈并没有立即回复消息,薛芷柠也没有继续等待着,而是转战于购物软件去挑选考托福所用的工具书。
她十分认真地对待着和赵子萌、林清澈等人的友谊,但她始终也没有忘记自己转学来到这里的原因,也还记得自己要出国留学的打算。
过了半晌,林清澈发来了消息,“感谢你这一个月来对我英语上的帮助,礼物虽小,也是一份心意。”
薛芷柠当然知道这些,只是她想问林清澈的,其实并不是为什么要送她礼物,而是为什么送这个礼物?他究竟知不知道德芙巧克力的意思是:“do you love me?”
“听你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忘了恭喜你,这次考试又重新回到了第一的宝座。”薛芷柠当然不会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再次摆到明面上来,毕竟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心意。
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才结束,可薛芷柠毕竟是青春期的女孩子,即便再理性,也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可林清澈现在却并没有这个心思,因为他姐回来了,而且肚子里还带回来了一个。
林清雅的假期比林清澈的要多得多,七天法定假日外加周末,硬是凑了足足十天。十天的时间能够发现太多的秘密。
起初,林母出于爱女心切,所以总是会记得女儿的生理期、过敏期等这些较为特殊的日子。
可这次女儿的例假并没有按时到来,但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在心里暗暗思忖道:“可能是学业压力大造成的生理期紊乱吧。”
再后来,她在女儿枕头边发现很多用过的纸巾,她暗暗地猜到女儿好像每天晚上都会暗自哭泣,不仅是和她说话她总是心不在焉的,更是感觉她的精气神不如往日。
最后,她在女儿房间的抽屉里看到验孕棒上的两道杠时,只觉得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少女心事终究难以对人诉说,是无人能懂,亦是无人可诉。在遇到赵子萌他们之前,薛芷柠没有朋友,也许有过,但最终没能继续走下去,无疑是太多的人以见风使舵为本领,以顺水推舟为骄傲。
全天下的学生,都会在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恶补作业。这种说法虽说过于绝对,可确实适用于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
薛芷柠正要整理自己的物理笔记时,发现竟然忘记将林清澈的笔记归还给他。
发送了消息问他假期是否需要,却迟迟等不来他的消息。
回想起平日上学的场景,哪里是她一味地单方面付出给他讲题呢?自己教给他的那些英语语法知识,对他来说可能只能算得上是杯水车薪。
他也在帮助自己并不擅长的理科啊,尤其是讲到加速度的时候,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讲着讲着就把自己讲进了她的心里。
等不到他的消息,薛芷柠打算去客多来小卖部找他。可当她走到那里时,小卖部却大门紧闭,隔壁卖日杂的店主说,他们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开门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至于林清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坏消息的呢?是从林清雅当着他的面,不断地呕吐开始的。
十六七岁的年纪,少女怀春。同样,男孩子对未知的、全新的世界也在疯狂的窥探着,所以,林清澈是懂得的。
此刻,在远离县区的一座平房里,林清澈一家四口正吵得让人不得安生。
对于父母的逼问,林清雅不发一言,咬紧了牙,铁了心的不透露任何信息。
从林母哭红了的眼睛来看,她这不知道是今天哭的第几场了。林父还在疯狂地逼问着,试图知道到底谁才是孩子的父亲,对于林清雅的沉默,让他很是抓狂。
只有林清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林清雅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最是沉着冷静,一声不吭的他,一定是在替自己想着什么让他觉得难以启齿的事。
“于理,距离你大学毕业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的出生一定会影响你以后的计划,而且你不是还要继续攻读研究生?”林清澈说得头头是道。
“于情,这毕竟是你的亲生小孩,你迟迟没有把他打掉,不也是对他有感情吗?”
这两句话,干净利落地指出了林清雅的尴尬境地,当她正要接话时,林父打叉道:“放屁!这个孩子不能要,你让你姐姐以后怎么做人?谁还会要她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看着父亲火冒三丈的样子,林清雅更是不敢言语。
“雅雅,求你就说出来到底是谁的吧,妈求你了。”林母已经做好了要跪下的准备,被林清澈和林清雅一把拉住。
“妈,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这个孩子是个错误,我明天就去把他打掉。”短短的几个字,却好似有千斤重。
孩子究竟是去是留这个难题,压得她这一个月都呼吸困难。
目光注视着女儿独自回房的身影,林母再一次潸然泪下。
“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小小的她骑在自行车上,屁股还坐不到车座上,每天风雨无阻的骑车老远去上学。我的女儿她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了?”靠在林父的肩膀上,林清澈知道,那是除了自己之外,母亲现在唯一的依靠和慰藉了。
林清澈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依旧噩梦不断,在梦里,他大声地质问着林清雅。
“姐姐,为什么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