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马小强从衙门回来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程郭府,转而去了镇里卖零嘴最旺的凤翠阁买酸梅子、腌柑桔、糖莲子,去腊味店里买烧鸡,去城东的麻辣兔子铺里买麻辣兔头、鸭脖子,去城中烧饼点买猪肉烧饼、鸡肉烧饼。
马小强细数着手里买来的物品,认真检查有没有漏了郭芙兰吩咐买的东西,确定没露了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踩着天空中的余光回程郭府。
这个时间在程郭府门前的巷子里摆摊的贩子走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个卖干果子的妇女在冷风中浑身发着抖,一边守着地摊一边紧紧地盯着那程郭府的大门。
“哒哒哒”一个皮肤黝黑样模略显带点恶气的光头小伙两手提满东西大步地从巷子的另一边走来。
他走到大门紧闭的程郭府门前,望着里面喊道:“黑枣馒头,黑枣馒头开门,我回来了。”
喊了几次,府里有两个女孩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强哥,咱们马上来。”
大门随之被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打开,看着马小强手里的东西笑着伸手去接,马小强调皮地把身子一转笑着说道:“这点东西我还可以拿得动。你们这些身高,待会手里的东西被子谦抢了,看嫂子捏不捏你们的耳朵。”
黑枣与馒头一听不禁想起今早上的情景而笑了起来。
区子谦早起看见郭芙兰正要亭子里泡着红枣茶,桌面上放着何嬷嬷送过来的桂花糕,白白的糕子里夹着黄色的桂花卖相十分好看,便笑着去讨两块来吃。
郭芙兰冷笑着问他:去茅厕洗手了没有?
区子谦高兴地笑着用力地点着头,大声地应着郭芙兰说道:洗干净了。
郭芙兰倚坐在椅子上继续问:是不是就洗了三个手指头的一点点?
区子谦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结果府里每人都分有两块桂花糕,就是区子谦没有。这一整天下来,他都伤心又委屈。
黑枣与馒头都笑嘻嘻地互想指责着对方不分一块给区子谦。
那妇女见三人笑闹着进府里,赶紧把地面上的干果子用布包起来,提着跑上前问道:“小兄弟,小兄弟,等一下,等一下。”
马小强听见有人叫便停下脚步,望着一个穿着麻布厚衣头发凌乱手拿包袱的妇女急步向他走来。
那麻布厚衣里缝着是芦苇,麻布与棉布的紧密不一样,她一走动芦苇絮从麻布连合缝里跑出来,头发、脸、衣服上粘了不少芦苇絮。
可能走得匆忙,忘了那包袱有个破口,干果子随刚刚她站的地方一直从裂口里掉出来,掉了一路。
马小强随声望了一眼立马皱着眉头想也不想第一时间把门给关上。
“喂,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开门,开门,我是你们主人家的娘,还不快点开门?”那妇女气急败坏地看着大门眼前关上,气得跺脚又拍门,拍了半天就是没人应没人开。
“快给我开门,这外面冰天雪地的,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可以把我挡在外面。”
.......
“这请的是什么人?等大妞认回我这个娘,我定让她把你们一个个卖了。”那妇女拍得手都发痛,气得眼眶发红。
天都黑了,镇上的街与临时遮雪处都没空位置,今晚这么冷怎么过,原想着会有热饭暖炕,结果连门也进不去。
在冷风中发了一会儿愣的妇女,直到有一小黑影蹲在她几步远的地方捡起了两颗干果子,她才惊慌地看着自己的包袱沒包好,干果子撒了一路。
“我的干果!这是我的干果还给我!”她可旨意买了这些干果子好过年,没银两回去那老妖婆可饶不了她。
那捡地面上干果子的小丐盖在与那妇女视线对望那一刻,紧紧地抱着怀里捡到一斤多的干果子撒腿就跑。任凭那妇女在巷子里大呼小喊地他就是不回头。
“小强哥,外面那个妇女好像走了?”一直守在大门后的馒头跑到厨房里,对着做饭的马小强说道。
“走了就走了,下次见到这类人不用理睬。”
“若是她真是夫人的娘怎么办?”馒头有点担心地说道,“刚听她在外面说在镇里可没地方住。”
“那是她的心思都在进府就会有热饭暖炕,只要舍得给三四个文钱,庙里的准会让一个空位。”一旁在盯着马小强洗米做饭的柳金月对着馒头翻了翻白眼,“你瞎担心什么,说不准人家心里若被夫人认下,把你们全都给发卖了。”
“柳月姐说得没错,夫人现在粗身大小就避免与这些人接触!”黑枣用碟子把马小强买回来的菜一份份装好。
“小强做得好,看看我们夫人的样子行为,再看看那妇娘的说话行为,说真的是两母女我第一个不相信,更何况夫人爹娘神主牌还在房里供着。馒头你若是相信,你真是见鬼了。”
馒头一听鬼字抖了抖,弱弱地应道:“那她准是骗子!”
“就是你这种傻丫头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