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老爷,你给的狼皮真暖和。做成衣服穿做活比棉袄方便多了。那钱等我们发了工钱再还给您。”苏紫轩揉着手里的手帕不好意思地对着低头忙活的程景浩说道。
“你多做几套小孩子衣服给我就算顶了那狼皮款。”程景浩晚上的时候见过她缝衣服,那手工虽然没有青云镇上柳金月那么好,但比绣铺里面制好的衣服大气多了,简单的款式穿起来也很得整个人很秀气。
“这多不好意思,咱们住你的吃你的,还问你要工钱,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苏紫轩红着脸立马拒绝道,她跟儿子一天下来才干了两个时辰的活。
在之前,她尝试过在县上找过零活来干。无非是洗衣服、倒夜香、洗碗筷、搬重活,最低的十文钱一天最后的二十文钱一天。
可这程景浩一开口就是每人半两银子一个月,包食包住。她跟儿子都当场愣住了,一度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有当真。
“我这个人做事做人是很现实了,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感情除了我婆娘跟我往后的儿女后,就不要跟我谈感情了。你也不用觉得心亏,心安理得到每个月收下就是了。”程景浩用斧头砍开买回来的木柴。
“说是这样说,但是你给我们的工钱实在太高了。”苏紫轩低声弱弱地说道,且有他的扶助,她的儿子才重拾信心,面对生活。
“不高,县城里一个收银的掌柜与一个厨师在县城里是这个价格,到时若是学成了,我还会升你们银两的。”程景浩把砍好的木柴叠整齐,用草绳扎实。
“苏大姐,我明年七月左右就离开县城到别的县里做事,那你们到时留在这里的话,我那郐子手店就留给你们管理,都是你们不想做了,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把店还给衙门夫人。”程景浩想了一下,有些事情还是得跟这两母子说一声,让她们有心理准备。
“什么,你,你才调到县里做刽子手没多少时间又要调去别的地方?”苏紫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张地问道。
“嗯,是的。我没读过书,但现有法子往上爬,为了往后媳妇儿女的好日子,我总想试一把,捞个前途出来。”程景浩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好使,曾把这事提出来跟自家的婆娘商讨过。
原来这官道上并不是读书好的人才能做官,武功好的人可以做兵做少将做将军,手艺好的可以做木匠工匠墓匠。而他这类完全是可以在牢房里行刑大展手脚,只要思想放得开,愿意转研能升上大官不是难事。重点是他喜欢用刀分皮拆骨,喜欢听那些人痛苦的呻吟声。婆娘说,喜欢就去做,到时争个诰命回来给她。若是挨不过去就回来做山主。
树大好遮晾,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目前的依靠都是自家婆娘争来的,他也得付出努力让往后自家的儿女人生路走得正坦多样式些。
他现在才二十岁,年轻得很,事业才刚开始实在是不能满足于现状。
“你,你还是在官府里做吗?要去到哪里做?”屋子里头一直竖着耳朵听着的苏子强忍不住走出来,向着抬着木柴的程景浩忐忑不安地问道。
“当然是在官府里做,不过基于在哪里做是说不准的,到时候是看我能力到哪里,若是能力可以的话会调到京城里做也说不准。所以你们到时要有心理准备在这县里能独当一面。县城张大人与他夫人我会打声招呼,帮照看一下你们。”
其实程景浩很想说,若是到时做得好,就把店铺让给他们做,但是这事还长远得很,先把眼前之事做好来吧。
苏文强听后神色有点落寞,但是细又一想大丈夫本来就是不拘一格做事,程景浩能发掘到门路已经是很厉害的,可惜他再怎么把姓名改了再怎么努力还有是背负着有一个求辱卖国的父亲。
接着来的几天,苏文强都困于自我烦恼当中,但是在自己瘦弱的母亲面前装扮出一副没事的模样。
但他扮作如常一般的神情举止哪里瞒得过一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母亲。
苏紫轩终看不过他的难受,有一晚上饭后把他叫到房间来,首次与他敞开心霏聊了起来。
“儿子,自从程老板在我们面前说了那翻话后,我感受到你一直不高兴。你为什么不高兴?能不能跟我说一说,说不定我这个做娘的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苏紫轩轻声地对着苏文强说道,伸出瘦弱的手摸着他那宽大长满茧子的手。
这双手自小荣华富贵从没吃过苦头干过重活自油滑得像一个女孩子手,自家中几落后自孩子一言不说把家中的担子担了起来,倒夜香搬重活跟婆子抢洗衣服活干这双手才开始磨起茧子。
“都是娘不好,自小没给你打算好,若是你能有一技之长在身,也轮不到这样子的地步。”苏紫轩摸着苏文强粗糙的手,热泪再次让她哽咽起来
“娘,您这是说什么话?你都到了养晚福的时候,我还害得你与我流浪街头,实在是不孝。”苏文强一见他娘哭起来,手脚不知如何安放。
“谁能我儿不孝,看我不打死他。现能有屋住有饭吃,我已经是很满足了。”
“那你就不要再说了,你一哭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小时候,我见你一哭我就躲起来,等大了,你一哭我就跑出去。你现再哭,我真是要跑回房间去了。”苏文强无奈地说道,他娘的眼泪比老天下的雨水还要多,他快顶不住了。
“那你跟我说一说,为什么程老爷一说年后七月就不在县城里做,你就连着几天不开心了。你老实跟娘说,到是你想怎么样?”
“娘,你这是看出来了?”
“我生你养你,怎么可能不了解你,把事情说出来吧,娘没什么帮到你,便是给个主意还是有的。”
苏文强想了好久,才慢慢地开口对苏紫轩说道:“娘,我想跟着程哥去外面学习一下,去做他的徒弟还是下人都好,我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娘瘦弱多病,而且自己已经是到了二十岁的年龄,这个年龄放在别人的身上也成家立室了,像程景浩那样子,他明年也成父亲了。
他叹了一口气懊悔地看了苏紫轩一眼说道:“对不起,娘,我不应该抱有这样子的想法,多不急实际。”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会答应你?孩子,是,你已经是二十岁了,但不是很多人都是从二十岁才开始,最重要是你迈出了那一步。孩子,你真的长大了。”苏紫轩紧握着苏文强的手,刚停下的眼泪再一次盈出了眼睏。
“娘,娘,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会忍不住躲开你。”苏文强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地说道。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哭会让你如此的无奈。哭是解决不了问题,娘签应你,往后都不轻易哭了好不好?”苏紫轩赶紧掏出手帕擦干脸上的泪水。
“孩子,不管程老板答不答应,你都去试一下,不试哪里知道自己行不行?你到哪,娘就跟着你去哪,结婚生子之类的,娘不急,以前对你好的人都是过眼云烟都是假的,咱们擦干净睛眼,总有一天会遇上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苏紫轩经过自己身上的事都想开了,自己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现在只觉得儿子过得开心就好。
这夜里母子两人畅开心霏聊了很久,苏文强对自己母亲刷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感受,原来母亲对自己一直都很上心,以前只是他被宅子里仆人的花言巧语蒙闭了双眼。
第二天一早,苏文强急不及待对找到了程景浩,说出自己想跟他一起出去,做徒弟还是做仆人都可以。
程景浩却是羞得气红了脸,他可在茅厕里憋着大招,这家伙什么时候不挑就挑这个时间在门外守着来问他。
在外面守着就算了,那伸到门上的大头是什么回事?苏文强急于等程景浩的回答的神情完全浮现于双眼上,那含着十万伏特的火眼金睛眨也不眨地瞪着脱了裤子的程景浩身上,仿佛他要是不答应他就会一直盯着他看。
“你一定要这个时间来问我吗?”程景浩很想拉上裤子出去痛打他一顿,可现实不允许。
“哥,我整个晚上都睡不着一直在想 你的答复,我的心真是一刻也等不了。”苏文强还是热情如火地盯着程景浩说道。
“你不觉得臭吗?”程景浩现在才发觉他是如此的变态,很无奈地问他。
“不臭,程哥你就算是发个屁都是香的。”苏文强摇了摇头学着以前青楼里的龟公说的话,只有厚得下脸皮就没有做了不的事,他要给程景浩看到他的决心。
“我真的对了彻底改观了,你再不走开,我连点头机会也不会给你?”程景浩被他说得话恶心得不行了,这家伙该不会对女人不抱有期望改对男人有兴趣吧。
“那你是答应我了。”苏文强这会很耳尖地捉到他话语间的重要信息。
“是,我答应你了,你给我快点滚,不然待会我会按奈不住自己汹涌澎湃的感情痛打你一顿!”肚子里汹涌澎湃的感觉让程景浩快无法支撑下去,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对苏文强吼道。
“那实在太好了,我娘可以跟我一起去吗?”苏文强兴奋地大笑着对程景浩说道。
“你这个人是不是变态,专挑着人拉屎的时候问。行行行,都可以这样子好了没有,你给我快滚!”程景浩很害怕自己再忍下着会忍出病,想赶紧将这人赶走。
“好,好,我马上走。对了,我刚看着你是想告诉你,茅厕里的刮石没了,我从外面弄了几块回来。”苏文强刚缩回去的头再一次伸到茅厕门的上面。
那从门上伸出的头再一次把茅厕的光挡住了,再一次成功地把程景浩快一泻万里的东西又憋了回去。
“那玩意我不用,我带了手纸,这个案答你满意了吗?”程景浩气青了脸,有气无力地对他说道。
苏文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不快点在我眼前消失?”程景浩有气无力地说道。
“景浩哥,你这怎么了,感觉你的气不太顺,需不需要我跟我娘煲点被气的汤给你?”苏文强担心地问道。
程景浩僵硬着脖子死死地盯着他,他觉得自己于跟这家伙说下去,他就英年早逝死在茅厕里头。
他现在后悔了,深深地后悔了,早上这家伙把头伸到茅厕里的那一刻,他就该把裤子拉上拧死他。
可能真是感觉到程景浩的死亡眼光,苏文强在那一刻终于心有领会地退了出去再也不打扰程景浩办大事。
苏文强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开心过,他很快把这种喜悦之情告诉苏紫轩,与之一起分享自己开心之事。
“实在太好了,儿子。这个真是我这些年来听到最值得开心的事情。”苏紫轩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灼热的眼泪像不要钱似一直流着。
"娘,娘,娘,你怎么又哭了。"苏文强一见苏紫轩一哭,立马四脚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娘实在替你太高兴了。”苏紫轩吸了吸发红的鼻子,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帕把脸上的泪水擦去。
“嗯,嗯,景浩哥答应了娘可以跟着一起去。”苏文强忍不住把这份喜悦跟自己娘一起分享。
“真的?”苏紫轩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是真的,我亲耳听到他很大声地说可以。“”苏文强激动地连连点头,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娘,你近几天煲一些补气的汤水给景浩哥喝。刚我看他去茅厕有气无力的。”
“好,这个没有问题,你娘我保烫补气补血是最在手的。”苏紫轩欣喜地点点头,终于找到她可以做的事了。
后面连着七天夜里,苏紫轩都会煲了一大盆子汤亲手捧到程景浩的房里,用热切的眼光瞪着他喝光。
程景浩从来没有发现他居然遇上了一对如此恐怖的母子,只要他一拒绝,那苏紫轩的眼泪就会一直对着他流,一直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哭,那双眼睛仿佛他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看得他不得不天天晚上都把那汤喝个清光,她才满意地拿着空盆子离开,第二天又如些操作。
临睡觉才喝这一大盆汤水的结果是什么,就是一个晚上拼命地去茅厕。
程景浩青着脸蹲在茅厕里,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停地想,这两母子是不是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