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梨出了正厅,就来到了小宝的房间。
推开木门,目光在小小的房间找了找,只见小宝缩在桌底下,不知在干什么。
看着那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姚青梨一阵心疼,柔声轻唤:“小宝?”
“嗯嗯……”小宝应答着,胡乱抹了抹小脸,便钻了出来。
姚青梨蹲下身,苦笑道:“躲在这里干什么呢?”
“捉、捉……蝈蝈……”小宝撅着小嘴,蔫巴巴地走到姚青梨面前。
姚青梨注意到他那带着泪痕的小脸,还有他红肿的眼儿,心里更难受了。轻抚他的头,把他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小脸。
“唔……呜……娘——”埋进她怀里,被她的温暖和温柔所包裹着,小宝终于绷不住了,呜地一声嚎哭出声:“娘……小宝不要去景王府……不要去……小宝只想在家……呜呜……”
他只是姚小宝,永远也不可能变成慕小宝。
就像在村里时一样,大家都是姓刘的娃儿,只有他不姓刘,甚至没姓,是小野种。
姚青梨心中一疼,紧紧抱着他:“说什么傻话,娘不去!都不去!”
“小宝乖乖的,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见这些讨厌的人。”
“唔……嗯嗯……”小宝的心理防线再次崩塌。埋在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姚青梨不住地轻拍着他的小背,低声哄着他。
小宝的哭声传来,夏儿和秋云听着也是一阵心疼。
如果小姐真的入了景王府,小宝不姓慕而姓姚,简直就是在时刻提醒所有人,这个孩子不是慕家的孩子,而是一个野种。
一个伤疤,时刻被人揭开撒盐,血淋淋的,可想而知这种生活有多痛苦。
小宝以前在村子已经是异类,好不容易过了一年开心快乐的生活,终于有了属于他的家。
可是,如果小姐真的进了景王府当侧妃,那小宝将会再次失去他的容身之所。
尽管有瓦遮头,锦衣玉食,却没有一处是他真正的归所。
夏儿和秋云这才悟了过来,一阵阵自责和后悔。
哭了好一阵,小宝这才累了,趴在姚青梨怀里睡了过去。
姚青梨又轻拍了他好一会,这才放到小床上,盖好小被子。
她走到厅上,夏儿和秋云立刻磕头。
“小姐,对不起,奴婢当时没有想到这层……”夏儿伤心地掉着泪。
“小姐,奴婢们以后一定紧遵小姐的意愿,再不多言。”秋云自责道。
姚青梨淡淡瞥了她们一眼。
因为她是现代穿来的,平跟跟她们打打闹闹,所以惯得她们都有些跳脱了。
她们都是古人,所以会惧怕权贵,亦能能接受做妾这种事,无法体会她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自尊心。
而且小宝今天已经够伤心了,如果再把她们赶走,家中变故过大,就怕小宝伤心和胡思乱想。
“下不为例!”姚青梨冷声道,“都出去吧!”
“是!”二人喜极而泣,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姚青梨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倒在长榻之上,疲惫地揉着眉心。
四巷竹这边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可是,外面大街上已经炸开了窝。
才不到半天功夫,老景王亲自前来下聘,要把姚青梨纳入景王府,给景王世子当侧妃之事便传得满城皆知。
“哎唷喂,当时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罗太太站在街角,跟几个相熟的妇人道:“几辆大大的马车走过来,停到了姚青梨门前。当时我就想,是哪家找她看病呢?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看到车上抬下来一箱箱聘礼!”
“聘礼?”那几个妇人全都倒抽一口气,“虽然她医术很厉害,也为咱们大楚争了一些光。不过嘛……找她看病我觉得无所谓啦,平时来往也行!要是娶回家的话……那就免谈!”
“对对!如果我儿子要娶他,那就不行!”
“你看清楚了吗,聘礼?”
“当然!那些箱子上面都绑着花儿,还有一个媒婆呢!不是下聘是干什么?”罗太太道。
“我当时就想,哪个人这样想不开要娶她呀。定睛一看,这才见那两辆马车上的标志,正是景王府的!对!我当时就像你一样吃惊 ,然后我就趴在墙头,看着他们在那里闹 !”
“这老景王真是大善人,原意聘她为世子侧妃。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呿,人家在屋里谈,你咋知道?”
“原本是不知道的,可是我看到那老景王是捂着胸口离开的,媒婆还指着屋里骂,说她痴心妄想,居然想当世子妃!”
“世子妃?哎唷,她咋这么大脸!”
“医术再好又如何,一个残花败柳!早就跟野男人一起过了!景王世子脑袋进水了,竟然自带绿帽!”罗太太口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