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却是高氏的生日。
这个小寿宴,高氏在半个月前就寿备起来了,早早就对外发了帖子,请了好几家交好的夫人上门来。
虽然前一段时间,姚盈盈被传出假才女之事,闹了笑话。
但姚鼎到底是个尚书,而且早早收了帖子,没有理由不来的。
所以,这天高氏的小寿宴也办得热热闹闹的。
宴会正在姚家的荷花水榭里办,又是喝戏,又是摆宴,别提多高兴了。
远远的一个楼阁里,姚老太太隔着一扇雕花窗,阴冷地盯着高氏春风得意地穿梭在一群贵夫人之间。
“那个贱人……她得意什么!”姚老太太恨得牙痒痒的。
凭什么呀!
她才是拉扯着儿子长大的人,现在儿子挣了这泼天的富贵,结果,她啥都享受不到!
全都被这些贱人给享光了!
而她却只能躲在阴暗中孤独地看着,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明明有治好的可能,她凭什么在这里受这种委屈!
如果她治好了,她也能享受这些!
活了这六十多年,她连个像样的生日宴还没办过呢!
心里酸溜溜得难受,越想越不甘!越想越气恨!
脖子上的瘤又痛起来了。
“啊啊——痛死我了!”姚老太太一边叫着,一边拍桌摔椅的,“把高氏那贱人给我叫过来……我这婆婆快死了,她还在那里唱大戏!!!”
整间屋子的人一下子慌乱起来。
于是,高氏和姚鼎又被拖了过来。
“娘……你忍忍,快吃药吧!”高氏满心不悦,自己的生日宴就这样被老贱人搞砸了。
“忍?”不想,姚老太太却一个大耳刮子就抽到高氏脸上,“我这个婆婆在这里受苦,又不是没有治的机会吗,你就叫我忍?”
“呜……”姚盈盈吓得直哭,扶着高氏。
“娘,你……”姚鼎皱着眉。
“我要治!”姚老太太忍无可忍了,“给我把姚青梨这小贱人叫回来……”
姚鼎想到那价值六七万两的嫁妆,再加一万两的诊费,脸部扭曲。
“我有办法!”高氏突然冷冷一笑,“娘,你放心,不用我们叫。请你再忍耐一两天,我保证姚青梨自动回家来,给你免费治。”
“好,你还不快去。”姚老太太想到不用钱,也愿意多等一两天。
……
四竹巷——
姚青梨的药铺已经正常营业了,生意十分火爆。
掌柜却不是请的,而是买的。
买了一家三口,一对四十余岁的夫妇,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
吕氏夫妇留着当掌柜和杂活,小子名叫小宗,给姚青梨当马夫和跑腿。
夏儿一会儿跑到药铺外瞅瞅,一会儿又跑回药铺后院。
“夏姑姑,你跑来跑去干什么?”小宝歪着头看她。
“我在想……老太太咋还不叫小姐上门治病?太太的嫁妆啥时候能要回来?”夏儿微微一叹。
姚青梨却挑唇一笑:“今天可是高氏的生日呢!老太太定要闹。明天一定有动作!”
果然,第二天一早,京城便人人都说:
“听说那姚老太太生了重病。姚青梨怎么说也是嫡亲的孙女,居然也不回家救一救,真是不孝。”
“可不是,不孝极了!”
“听说,姚老太太快死了,所以才回京来的。然后把姚青梨叫了上门,结果,姚青梨却张嘴要快十万两的诊金!太可怕了!”
“啧啧,怎有这样的人!到底是亲祖母啊!”
“作为一个医者,该有一点医德,而不是只认钱!果然品德有问题。”
听得这些流言,夏儿和秋云等人气得小脸都白了。
姚青梨却冷冷一笑, 干脆走到门外,刚好有好事的人在铺子旁说嘴,看到她便说:
“姚神医,你嫡亲的奶奶快病死了,你竟然也不去救一救她!”
“怎有你这种不孝的东西!”
姚青梨双手环胸,干脆往门边一倚,笑着道:“是啊!我就是不孝,怎么着?”
周围的人一噎,哪想到,还有自认不孝的人!
夏儿焦急地看着姚青梨:“小姐……你的名声……”
“名声?”姚青梨呵呵一笑,“对不起,我还有名声吗?”
“呃……”夏儿等人惊呆了,的确,姚青梨早就没名声了!
“比起什么未婚生子,不孝算什么!”姚青梨啧啧两声,“骂吧骂吧!毕竟不孝还好听点!”
夏儿等人再次目瞪口呆。
的确,比起什么银妇,什么不知廉耻,不孝真的好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