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也不知道计老爷子干什么要见陆垣,也不并心,摇摇头,埋头喝汤。
荆红妆侧头看陆垣:“你去不去?”
陆垣摇头:“计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或者还好看点,现在头秃了皮也皱了,又没有什么好看,去干什么?”
“噗!”陆霁喝口汤,突然被呛了一下,她的一边坐着荆红妆,于是往另一边一转头直接喷乔英一身,连连咳嗽。
乔英吓一跳,忙替她顺背,连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慢点喝,又没有人和你抢,大不了我们明天再来。”
荆红妆好笑:“你倒是大方得很。”
乔英笑:“以前山鸣他们说嫂子家的饭好吃,我和仲岳还商量过怎么来蹭饭,现在可算是名正言顺了。”
荆红妆笑:“你们回来之后,山鸣他们来我家里的时间也少,过年会聚,你们自己又有家人。”
乔英笑:“就算没有,我们也不敢直接蹭老板的饭啊。”见陆霁缓过来,又盛点汤给她,“顺顺。”
荆红妆见陆霁吃的香甜,筷子突然停住,疑惑的问:“小霁这是第二碗汤?还吃了鸡蛋羹,吃了两个馒头,一块红薯,这鱼自己吃了大半条?”
还有那么多菜。
“嫂子,也没多少东西,你别小气。”陆霁咬着口红薯含糊的说。
荆红妆彻底停了筷子,侧头向两人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瞒着我们?”
陆霁的手也停住,飞速向乔英瞄一眼,见他看过来,红了脸,又狠狠瞪他一眼。
乔英尴尬的挠挠鼻子,笑着微微点头。
荆红妆开心了:“怪不得你要让妈做好吃的。”
陆霁哼哼:“谁让乔英做的难吃呢。”
乔英无奈:“我现在有空就去珍膳坊厨房帮忙,已经很用心了,赵师傅说我没有天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还有这种事?
荆红妆笑起来,向陆霁说:“你想吃什么,和珍膳坊说,让他们做好给你送去,干什么非难为乔英。”
陆霁瞪眼:“孩子是乔英的,又不是珍膳坊的。”
说的也有道理。
荆红妆好笑,向乔英说:“你做饭没有天赋,走路总可以,让珍膳坊做好,你跑一趟取回去总可以。”
乔英立刻点头:“只要这小姑奶奶想吃,我倒立跑一趟都行。”
陆霁抿嘴:“我才不吃你拿臭脚丫子拿回来的东西呢。”
乔英争辩:“我脚不臭,不信你闻闻。”
“咳!”陆垣咳嗽一声,笑着向两人瞪一眼。
乔英这才想起来是在大哥家,缩缩脖子,又瞄一眼陆霁。
把那两个人送走,荆红妆这才问陆垣:“之前听说,计老爷子身体很硬朗,怎么突然会中风?”
陆垣浅淡的声音说:“应该是受了刺激。”
什么刺激?
荆红妆愣一下,脑子里迅速把几个点重合,试着问:“你干的?”
计老爷子中风,刚好是她收到西泉和北疆那两起案子的判决书复印件第三天,这时间未免太过巧合。
陆垣见她猜到,挑了挑唇角,眉眼更冷了几分,慢慢的说:“当年陆家出事,虽然是计长风的主意,是计大、计二他们暗中使的手脚,可是没有计老爷子点头,他们也做不到。”
所以说,计老爷子做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推手。
荆红妆点头,内心毫无波澜,只得泛泛的说:“所以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看陆垣说这些话,应该是早已经把整件事情看破,只是这么多年,他没有直接报复计老爷子,实在是……以前任何一个时间点,对他的打击都不算大。
现在,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最出色的几个儿孙死的死,亡的亡,坐牢的坐牢,而且还分崩离析,互相猜忌。
对一个一直努力维系一大家子凝聚力的大家主,这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荆红妆琢磨,这个消息,其实也可以让北疆和西泉的计家人知道。
这主意在心里一转,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笑问:“那你不打算去看看自己的战绩?”
欣赏一下计老爷子现在的狼狈。
陆垣摇头:“第一,我不喜欢听别人违心的忏悔,第二,我也不喜欢炫耀自己的成功。”
所谓忏悔,并不是为自己的错误伤害了别人而悔恨,而是悔恨,因为自己的错误,遭到了别人的报复,这样的忏悔,一文不值。
而自己的成功,是得是失,是自己的事,又何必张扬在人前,让别人去看?
荆红妆侧头瞧着他清冷的眉眼,心底没来由的多出一些感慨。
枉她重活一世,两辈子加起来快一百岁了,还是锋芒毕露,远没有这小子的沉稳。
也难怪,她不知道的那一世,他能年纪轻轻做到大将,被人偷去十年的人生,还和计长风斗了个旗鼓相当。
算着北疆的判决书送去西泉监狱,那批衣服也该制作完成了,荆红妆联系叶山鸣安排车队接货送货,也就没有再安排人过去。
进入十一月,天气冷了下来,赶在上冻前,各处工地又在紧急赶工,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这个时候宁泽远带着颜夏回了京城。
看到他,荆红妆是一脸的惊喜,拉着他问东问西:“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去接你。”
“表哥,之前听说颜夏提拔了,你不会真的随军了吧?”
“表哥,今年没有去北疆吗?今年棉花又是大丰收。”
人已经过了而立,四个孩子也渐渐长大,也只有在从小就疼她的表哥面前,荆红妆才会露出这样小姑娘的模样。
宁泽远含笑听她嚷嚷一会儿,才无奈说:“我自己开车回来的,不用你接,这段时间……嗯,我也在部队。”
真的随军了啊?
荆红妆抿唇笑:“怎么样,特种部队是不是很有意思?和别的家属处不处得来?”
宁泽远好笑:“我就是军属,也不会和大嫂们处不来,何况去了是为了照顾颜夏。”
别的军属都是女人,就他一个大男人。
荆红妆错愕:“颜夏怎么了?”
宁泽远干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目光往别处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