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计朝阳更是心情复杂。
白金龙不止是一个黑帮老大,还是他的姑父,打屁股的时候,也就是闭眼打了,现在面对面,让他抽耳光……
只是,他不抽他,旁边的狱守立刻一藤条会抽下来,只得低着头,也抽一耳光,速速的进去。
计立国回来的较晚,昨天被折腾一晚上,今天干活都疼的要命,一整天只挣到一份饭,还被人抢了一个窝头,现在整个人都在打晃。
本来看到前边排队,想到是打那个人屁股,有一些兴奋,哪知道走近了,一眼看到绑着的人,瞬间傻眼。
打了四个月的屁股,看到露在外边的腿,计立国早已经认出那就是那个没穿裤子的人,可是那张脸……
居然是白金龙?
计立国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了。
过去四个月,他每一次可都是抡圆了使劲抽的,怎么这个人是白金龙,他的姑父?那个港城的黑帮老大?
被人推了一把,计立国整个人还没有回神,可是听到指令,想都没想,抡圆了一巴掌扇了下去。
只是这个时候,白金龙已经挨了两万多巴掌,即使有人不用力,可是这么打下来,整张脸也已经被打的烂了,脑瓜子嗡嗡直响,就算感觉到有人大力的一掌,也完全看不到是谁。
也不止计立国,还有其余的计家人,大多没见过人,也见过照片,看到是白金龙,都是又是震惊,又是不知所措。
再之后,就是两年前计长风越狱时,一起抓获的接应他的四个人了。
当看到白金龙的脸,也是震惊的六神无主。
他们只知道计长风被枪毙,却完全不知道,自家大哥也被抓了,还也送来这里劳改,还被他们打了四个月屁股。
终于,所有的犯人都回了牢房,白金龙也被连人带大木桶一起抬起来,送去了禁闭室。
禁闭室里丢了两天,中间只有人进来灌水,再没有吃一口东西。
屁股上那五个数字的蚀骨的疼就没有停过,白金龙又疼又饿,整个人早已经麻木,等再被抬回基地的那间屋子,连挣扎也已经不能,只能任由易国强摆布。
而这个时候,白金龙才知道,那大木桶是易国强自己配制的酸性溶液,还真是为了除他屁股上的茧子的。
就这么泡了两天,茧子已经泡软,再经过刮除,原来厚厚的一层茧子连带烫伤后结的死肉,很快去的干干净净。
易国强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笑的很是邪恶:“嫩嫩滑滑,手感不错。”
刚去了茧子和死皮,新皮没有长出来,下边只是一层嫩皮,是非常的敏感,白金龙屁股不自觉的一缩,引来他一阵愉悦的笑声,一扯绳子,把他解了下来,顺手摁到椅子上坐下。
屁股触上椅子的木板,白金龙又不自禁的跳一下,想站起来,被他一把推了回去。
易国强拿过加了重辣的饭菜过来,放在桌子上,笑说:“吃吧,这一顿算是赏你的,后边的饭,还得自己干活去挣。”
饿了整整两天,白金龙即使知道这加了重辣的饭菜是他故意的,可是也抵不住肚子的饥饿,吃一口嘶哈几下,还是吃的干干净净。
等他吃完,被带出屋子,就见院子里押着三十几个人,一个个都神色怪异的看着他。
陆岱搬着把椅子,在屋檐下坐着,微笑说:“都几个月了,想来你们还没有机会团聚,今天见见吧。”
这些,可都是计家的人。
确实,在抽耳光之前,这里除了计朝阳,前几年进来的没有人知道白金龙被抓,更不知道他也来了这里。
事实是,在三万人里,第一批和计长风一起落网的,就算是钱顺、钱旺等人,也只知道计长风越狱,又被带去审判,后来全狱通报他被枪毙的消息,并不知道后来进来许多计家的人。
而参与计长风越狱案进来的计立国、计六等一众计家核心人物,从进入北疆劳改农场后,就被打散插入各个劳动大队,就再也难见到一面。
再之后,白金龙和计潮生袭击、爆炸案,在北疆的人只牵涉到计朝阳,计朝阳被带回去审判,这里的计家人也是一无所知,更不用说白金龙、计潮生落网,又有十多个人一起入狱。
这北疆监狱,乌怏怏三万多人,又是非常广阔的一个农场,所做的劳动,除了棉田,还有采石和阿苏克镇的工地,在严格的管制下,只他们几十个人想见到,也几乎是不可能。
现在,三十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先进来的计六、计立国等人看到军火案进来的几个,震惊之余,心都沉了下去。
眼前这三十几个人,已经把计家的主要力量都一网打尽,剩下的,除了女人、孩子,就是一些扶不上墙的废物了。
计二哆嗦着张了张嘴,已经顾不上陆岱还在旁边,哑声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计朝阳抬头向白金龙看了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本来,私藏军火,是三年前做的,还在计长风越狱之前。
本来是想趁着那一年的混乱,袭击陆家的人,结果除了那两辆大卡车相撞,军火并没有用上。
如果白金龙不展开报复行动,军火案就不会翻出来,那样,不止后边的几个人不会被牵扯进来,他也不会从七年改判成无期。
只是,白金龙会报复荆红妆和陆垣,也是因为计长风的死,他又没有办法说出埋怨的话。
而白金龙虽然制造了袭击、爆炸案,但是军火案是怎么回事,他又并不知道,再加上自己一身狼狈的站在一群计家人面前,只觉得整张脸都臊的通红,哪还说得出话来。
倒是陆岱替大家解惑,慢慢的说:“当年计长风策划了五七绑架案,依法判刑,送来北疆劳改农场改造。只是他并不知错,不止一次想要逃走,失败后屡次加刑。”
“而你们计家,也不知道收敛,趁着我结婚,我全家在北疆,京城发生动乱,私购一批军火,又绑架我妹夫乔英,诱使我家人赶回京城,预谋制造意外,把整个陆家全都害死。”说到这里,陆岱又想起当初知道这个消息后心中的惊怒的恐惧,眼里透出一抹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