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妆纷飞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也立刻点头:“对,你们的婚事,我来操办,你们想要在哪安家?”
没等两人回答,陆垣已经说:“这件案子,犯人的处理结果都出来了,可是还有后续的相关赔偿,计长风的财产全部充公,会拿出一部分做为学长家属的赔偿。”
其实这个赔偿,易大嫂是顺位第一个,易大娘是第二个,易国强做为弟弟,并不属于继承人。
只是他们既要结婚,陆垣也就没有细说。
易大嫂咬了咬唇,摇头说:“这笔钱是鹏程的命换的,我不要。”
“大嫂!”荆红妆无奈的喊,“这是原来计长风的财产,你不要,退给谁去?”
陆垣也说:“大嫂,学长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易大嫂咬唇,看一眼易国强。
易国强苦笑:“陆垣,红妆,这笔钱,我也不能要。”
他不能要了哥哥的妻子,又拿着哥哥的买命钱去逍遥快活。
荆红妆无奈:“这是两件事,你们没必要有心理压力。”
易大嫂轻轻摇头,却不说话,态度却很坚决。
易国强沉默一会儿,凑过去和易大嫂低声说句话,见她点头,这才向荆红妆说:“红妆,我们……另外有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荆红妆反问。
易国强说:“我们婚后,不想留在京城,想知道,能不能去北疆农场去帮忙?”
“你们想去北疆?”荆红妆睁大眼。
易国强点头:“你们知道,我没读什么书,也没什么本事,但是,在工厂这么多年,修修机器什么的还可以。之前我听你和陆岱说,要再投资一批机器,我想,我去那里还是有些用的。”
荆红妆听他说出这番话,显然是认真想过的,微微点头,去看易大嫂。
易大嫂立刻说:“红妆,你不是说,那里要建学校,还有幼儿园?我……我想,我总能在幼儿园带带孩子。”
陆垣笑:“大嫂,你可是高中毕业,教小学都没问题。”
易大嫂连连点头,期待的看着荆红妆。
荆红妆笑的无奈:“既然你们想去,当然没有什么不行,只是……盈盈他们想见你怎么办?”
四个孩子里,最娇气也最爱缠着易大嫂的就是那个小女儿。
易大嫂听她提到自己带大的几个孩子,也是心里一软,一下子没了主意。
易国强见她这么一下就被荆红妆套路,有点无奈,握握她的手,索性不理这个问题,向荆红妆说:“刚才说到那笔赔偿,建学校也好,买农机也罢,就当是我们给北疆的投资吧。”
投资啊?
荆红妆想一想点头:“好吧,等款子下来,你们办个手续就好。”
不要说农场,就是外边的阿苏克镇,她有完整的规划,以后,那里不会是只有几万人的小镇,而是慢慢会建成一个县城,甚至一个市,而背后的棉花种植基地,就是那个市的重要产业。
给北疆投资,现在看来,更像是扶贫,可是,这原始的资金,在若干年后,会升值翻上几十倍。
易国强和易大嫂的婚礼,隆重却又简单,只有亲厚的一群人观礼,婚房就安排在易家原来住的大杂院里。
这几年,易大娘受着病痛的折磨,也已经油尽灯枯,只是大儿子死的不明不白,小儿子又一直没有着落,就一口气硬熬着。
现在,看着大儿子的大仇终于报了,小儿子也终于成家,在他们结婚第三天,咽下最后一口气。
给老太太办过葬礼,两个人收拾简单的行李,踏上西行的列车。
到这里,计家所有涉案的人,枪决的枪决,劳改的劳改,连易国强和易大嫂也远走,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荆红妆特意找人查过,在计长风和孟援朝的葬礼之后,计紫仪就上了去羊城的火车,却并没有在羊城出现,就是说,不知下落。
葬礼上,霍天磊没有出现,计木兰自己抱着儿子去的,在计长风坟前痛哭了一场。
有趣的是,洪雪兰生了一个女儿,姓了计,算成是计长风的女儿。
那天,她和陆垣去见计长风最后一面,只有洪雪兰的消息,击溃了他最后一丝尊严。
看到洪雪兰的孩子,计长风棺材板怕是要盖不住了吧?
荆红妆好笑的想。
可也明白,现在虽然计家的大部分资产被没收,可是有计老爷子在,还是有一部分保留,只要有一个计长风的孩子,即使是名义上的,就还能从计老爷子手里抠出点钱来。
做过计家的资产清算,官方会把一些资产拿出来公开拍卖,包括计家珍藏的古董、字画以及房产、地产,所得钱款,一部分用来赔偿受害者,剩下的全部充公。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中旬,荆红妆正忙着准备一双小儿女的毕业典礼。
没错,小兄妹两个,陆君安和陆轻盈,也要小学毕业了!
过来通报消息的是牧心迪,他说:“那些东西,上个月拿去文物局鉴定过,有几件还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荆红妆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说:“到时候我们去看看,可我不一定会买。”
开玩笑,虽然现在古董的价值还没有起来,可是挂上计家的名头,又是拍卖,价钱就不会太低。
她还是宁愿让牧心迪帮她慢慢的淘去。
牧心迪笑,微微摇头说:“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有几件东西,据说是计家传家的东西,不知道计家人会不会去。”
“计家传家的东西?”这句话成功引起荆红妆的注意,仔细琢磨一下,突然眼睛一亮,“之前国强走的时候,是不是把港城那条人脉交给了你?”
牧心迪点头:“你是不是觉得,计潮生会回来?”
荆红妆眸光流转,轻声说:“计家的核心人物,剩下的只有计紫仪,而她就算想保下那些东西,手里又没什么钱,那就一定要求助计潮生。”
“只是,不要说有那桩案子,计潮生也挂了名字,单她那个身份,估计也不会轻易在内陆露面,这么一来,她们想要东西,就要借别人的手。”
说到这里,目光变的清明,抬头看着他,试着问:“你说,如果余家那两个人回到京城,我们能不能让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