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上千亩田地,用宁泽远提供的种子种出来的蔬菜,再一次获得丰收,除去留足自己冬储的蔬菜之外,其余的都由车队运出来,然后分开售卖出去,居然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蔬菜收完,基地的上千亩田地也彻底闲了下来,翻最后一次地之后,犯人们再被带出来,就是去收割草料、修整牛棚一些杂活儿,准备过冬。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清闲不过几天,突然又忙起来,每天一早就被赶上荒原和山地,收集采砸大块的石头,再一车车的运回来,堆放在监牢旁边的空地上。
这是要干什么?
犯人们不知道,也没有人敢问,只是大家悄悄的议论,看起来又像是要建房子,难道又有什么地方的人要来?
可是之前种植基地的人建营房离他们有足足三四里地,现在为什么要在监狱旁边建房子?
难道是要增加驻守部队?
可是驻守部队是在农场的外围,也不会把营房建在监狱旁边啊。
这么看,是要来新的犯人?
新的犯人隔段时间就有,都是看哪个牢房有空的地方,随便往里一塞,又哪用得着专门建牢房?
难道,是要来老大一批?
众多的猜测里,不知道为什么,让计长风越来越不安,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来临,白天跟着大家干活,趁着外出的时间多,加紧观察地形,做着逃走的计划。
现在,整个北缰,百草已枯,除去偶尔蹦出来的动物,已经没有办法找到食物,甚至,再有一个多月,河面结冰,取水不方便,但随处都可以过河。
所以,他需要再存一些食物,在河面结冰后逃走。
只是,现在计家寄来的东西,一进牢房就会被一抢而空,他的食物藏不住,也留不住,所以,他需要先把同一牢房的人拉成同盟,说服他们和自己一起逃走。
做了很多组织工作,这一点对他不是难事,于是,一个计划,在牢房里、甚至好几个牢房里,悄悄的进行。
关于北疆失火的事,不管计家动用什么样的关系,都没有办法打听到细节,直到收到计长风的信,要求多一些食物,另外还有一些药品。
药品要的都是很普通的药,除了烫伤药,就是一些治风寒感冒的。
天冷了,这些药品备下也是正常的,让计家不安的是那些烫伤药。
计长风受伤了?
伤的重不重?
什么程度?
可是,这么细节的事情,他们没有办法查到。
而这个时候,北疆劳改农场却给他们送来一个消息。
因为进入农闲,劳改犯们也相对轻松一些,所以劳改农场允许直系亲属探望。
直系亲属,那就是父母、配偶、子女。
计家的人拿着那张明信的通知单转了一圈,一时都很沉默。
他们最想知道计长风的情况,可是,计长风没有结婚,所以既没有配偶,也没有孩子。剩下的,也只有计老爷子是他的直系亲属,可是计老爷子年纪大了,又是那样的身份,并不合适。
可是,不去吗?
不去看看,又怎么能确切知道计长风的情况?
大家商量之后,决定由计二以亲兄弟的身份试试。
哪知道计二去了监狱管理局,提出申请,直接被驳了回来。
兄弟不行。
那怎么办?
难道让计老爷子去?
大家在商量的时候,计二又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听监狱管理局的人说,西北劳改农场要合并过去。”
“什么?西北劳改农场?为什么?”有人吃惊的问。
“说是北疆的棉花种植基地,今年大获丰收,远远超过了最初的预估,农业部那边想要再扩大一些,可是北疆的劳改犯就那么多,就想把西北的劳改犯并过去。”计二答。
“这是谁的主意?”计四吃惊的问。
“这个我也听说了,还是部队的什么人提出来的,说是西北劳改农场撤销,只留下一些采矿的。”计六答。
“部队的人?部队的人怎么会管这些事?”计二不明白。
计六摇头:“撤一个劳改农场,就能撤一处驻守部队,何况西北劳改农场也是年年欠收,国家还得补贴,现在北疆有这样的成绩,农业部的材料就上报好几回。”
“这可怎么办?”计五姑姑急了,抓住计老爷子的胳膊摇,“大伯,西北劳改农场,那里可是有好多钱志帆的人,他们知道是我们算计了钱志帆,这一过去,还不是合起伙来对付长风?”
“对啊!”剩下的人也变了脸色。
当初叶山鸣车祸的那桩案子再翻出来,本来只查到方国飞身上,而五七绑架案把钱志帆和计长风都搅了进去,他们背后下手,让方国飞供出了钱志帆,又断了钱志帆所有的后路,最后利用洪佳琪逼他背下五七案的主谋,这才让计长风脱了死罪。
现在,钱志帆虽然死了,可是西北劳改农场里,任立夫那些人却还在。原本,钱志帆一直在暗中活动,要把这些人都救出来,可是他一死,那些人也失去机会。
现在,如果西北劳改农场和北疆合并,那些人到了北疆,见到计长风……
计大也急了,立刻说:“现在我们需要知道北疆的情况,然后想办法,把任立夫那些人留在西北。”
“对对,不是说还要留一批在西北采矿?”计四立刻同意。
只是,要知道计长风的情况,最好就是有人亲眼去看看。
以前,劳改农场从来不许人探监,现在却有一个机会,他们却没有人选。
大家议论里,计五姑姑的目光很快落在计木兰身上,立刻说:“木兰可以去。”
“我?”计木兰睁大眼睛。
亲兄弟都不行,她只是一个侄女,又怎么可能?
计五姑姑说:“你以侄女的身份当然不行,可你忘了,你男人和你三叔在一起呢。”
对啊,在押走之前,霍天磊和计木兰是扯了证的,名正言顺的夫妻。
想到那个男人,计木兰一阵烦躁,皱皱眉,却无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