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组的人还要一起处罚?
犯人们中间立刻引起一阵骚动,却没有人敢提出反对。
五十鞭子,计长风已经被抽的几乎疼死过去,刚一执行完,霍天磊、钱顺、钱旺几个人也被带了出来,和他一起,押去禁闭室禁闭。
禁闭室区别于别的牢房,是一间间很小的屋子,小到只有一米六高,站在里边直不起身,长宽也只有一米四五,人躺着都伸不展腿,除了一个板凳和一个水桶,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屋子很黑,除了铁门上方有半尺宽的透气孔,再没有可以透光的地方。
计长风整个人被丢到墙上,铁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整间屋子恢复了安静,静的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知道另几个人就关在隔壁,还有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他也知道,钱顺、钱旺几个一定在破口大骂,可是他听不到,一点都听不到。
这三天,是没有食物的,只有角落放着半桶水。
计长风跑了整整一夜,虽然有肉干可以补充能量,可是却吃不饱肚子,加上连一滴水都没有喝到,整个人早已经又渴又饿,摸到那半桶水,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连着喝几大口,这才靠着墙呼呼的喘气,脑子里一次次的过着这一次的计划。
他的计划,哪里出了错?
他明明计划了很久。
从逃走的角度,还有逃走的路线,他一次次回想,都找不出漏洞。
所以,他是败在颜夏的手里。
那丫头是特种兵!
计长风只觉得喉咙又干又涩,身体却一点都不想动。
前几天,他是看到过颜夏的,远远的,他看到驻守部队的那辆摩托开进来,颜夏站在侧斗里,兴奋的向着陆岱的方向挥手。
他也明明知道,那个丫头进了特种部队。
怎么就疏忽了呢?
可是,错过这几天的机会,等到棉花收完,所有的棉杆被清除干净,这上千亩的田地就再也无遮无挡,就更难逃走了。
而排除颜夏的存在,这个时候,农场里所有的人都在另一边忙,忙着给棉花脱籽,忙着晾晒,忙着打包送走,还有忙着重新耕地,种下蔬菜。
这个时候,第二批、第三批棉田这里,是没有人的。
他逃走的时机并没有错。
那么,他败给了运气!
如果颜夏不在,剩下的那些退回来的小兵,又怎么会找到他?
可是,就此放手,留在这里当个被人驱赶奴役的农夫?
或者,只等着计家想办法?
他连计家现在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
计长风咬牙,心里是浓浓的不甘。
三天禁闭过去,等他被放出来的时候,身上的伤都已经结痂,整个人却已经饿的虚脱,得到半碗糊糊,立刻捧着喝个精光,只觉得味道比满汉全席还要美味。
只是太少了。
糊糊喝完,碗里还沾着厚厚的一层,计长风只觉得肚子里强压的饥火反而冒了起来,把脸埋在碗里,去舔碗里的糊糊。
可刚舔一下,肚子上就重重挨了一脚,碗脱手滚了出去,跟着被人一脚踢开,脸上又挨了一脚。
怎么回事?
计长风顾不上去看,下意识的用一只手护头,另一只手撑着要站起来。
可是腿刚刚一撑,又被人一脚踹在腰上摔了出去,接着来的,是一顿密集的拳打脚踢,不要说反击,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计长风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只觉得伤口又再撕开,全身都疼,连意识也渐渐模糊,拳脚才渐渐停了下来,跟着耳朵一疼,被人扭着提起来,接着是钱顺恶狠狠的声音:“你这个混蛋,自己逃走,让老子们跟着受罚。”
是他们……
对,他们也被放出来了。
计长风努力睁开眼,肿起来的眼睛,只能眯开一条缝,隐约看到钱顺那张狠戾扭曲的脸,张张嘴,哑声说:“怎么你们跟着我得好处的时候不说?”
“妈的,你还有理了!”钱顺大怒,飞起一脚,又踢在他鼻梁上,顿时鼻血长流。
“好了,打死他,我们还得被罚。”霍天磊的声音响起来,把另几个人劝住,才拎着计长风的领子把他拖到一边,找了块破布替他塞住鼻子。
计长风咳嗽一声,吐掉嘴里的血沫子,向霍天磊看去一眼,扯了扯嘴角,想扯出一个笑容,结果嘴角也疼,咧了咧,不敢再动,只是低声说:“你帮着我,不怕他们对付你?”
“我又不是你。”霍天磊冷笑一声,往他身边凑一凑,盯着他看,“要说,你也真是没有义气,就这么抛下我们自己跑了?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没有被抓回来,我们得受你多大连累?”
总不能带着你们跑吧,这么多人,目标也太大了。
计长风默然,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霍天磊也不追问,挨着他坐下,喃喃的说:“你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可谁又能受得了?谁不想离开呢?”
计长风没有说话,听着他念叨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霍天磊“嘻嘻”笑,“你忘了,你是我老婆的叔叔,也是我的叔叔,亲戚不就是互相照顾的?我还盼着出去了,和她过日子呢。”
亲戚?
计长风忍不住冷笑一声。
他是什么情况下和计木兰结的婚,他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会忘?
霍天磊也不在意,眯着眼,想到好久之前的事,忍不住低笑一声:“要说,你们有钱人,吃的好,用的好,保养的也好,你那个侄女,也三十多了,还是细皮嫩肉的。”
他在说什么?
计长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霍天磊接着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到她的?嘿嘿,是在鹏城,其实那个时候,我只想逼她替我脱罪,哪知道这一睡上去,啧啧……”
他这一说,计长风忍着没理,另几个人听到反而围了上来,钱顺问:“你是说,你在鹏城就睡了计木兰?不是在京城?”
“在哪不重要,你说说那娘们儿怎么样?”钱旺的眼睛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