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岱解释:“罗家虽然不是部队大院的人,不过我爸和罗叔叔很早就认识,也见过罗筝,当时就认出来了。后来,大哥始终不肯回家,也不肯听他解释,你们的很多情况,他还是从罗筝那里知道的?”
“罗筝和他说的?”荆红妆讶异。
罗筝性格直爽,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而且听她的叙述,她认识陆文柏,却不见得有多熟。
陆岱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是他托别人和罗筝打听,再转述给他,罗筝自己根本不知道,你别误会。”
荆红妆笑起来:“我们和罗筝快十年的交情了,就算是她和你爸说的,也不会影响我们。”
陆岱松口气,又说:“那个时候,有人给我和罗筝牵线,我爸就想着,罗筝和你们是朋友,如果我娶了罗筝,你们瞧罗筝面子上,也不会排斥我,就非拉着我去相亲,其实我和罗筝又不是不认识,真有那个意思,还用得着什么相亲。”说到后边,语气里都是无奈。
荆红妆听着,多少觉得有点违和。
这陆文柏表面一副孤傲的模样,从那年被陆垣气走之后再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可没想到,背后居然能做出这么多事,只为了知道他们的消息,也为了和儿子拉近距离。
有点感动了是怎么回事?
陆岱又接着说:“我被他拉去,本来是想应付一下就走的,结果发现,罗筝的对象是明继恒。”
“明继恒怎么了?很出名吗?”虽然早想到陆文柏认出了明继恒,荆红妆还是顺着问了一句。
陆岱笑笑说:“明继恒在鹏城很出名,在商业部也是挂了名的,只是我们留下来,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想通过观察他,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不走了,而陆文柏也不替儿子推销,而是父子两个全程关注明继恒。
难怪那么别扭。
荆红妆又觉得好笑。
只是放在心里一年多的疑问得到证实,也总算放下一桩心思。
陆岱拿着几张报纸走了,而外边的舆论还在持续发酵,铺天盖地的报纸,都是对荆红妆的声讨。
不要说自己公司的人每天气的半死,就是一些旧商圈的客户都有些起急,明里暗里催促荆红妆解决问题。
荆红妆的声誉受损,红妆地产名下的产业也跟着口碑下降,住宅用房还好,商业方面的商户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几处以“红妆”命名的自营商铺更是直接停业。
就在这铺天盖地的声讨声里,一个反驳的声音奇峰突起,一篇篇,一则则,把之前的文章逐一反驳,哪里于事实不符,哪里另有原因,哪里纯属造谣中伤,一一指出。
而伴着这一篇篇为荆红妆正名的文章,派出所那边也得到原县的调查反馈,以挂号加急信发回上南坡大队和村民的联名证明书,证实荆红妆对荆家母子的指控句句属实,也证明双方十年前就已经断绝了关系。
证明书摆在面前,看着下边乡亲们密密麻麻的签名,宁兰枝顿时傻眼了,跟着是放声大哭,说荆红妆花了钱买通这些人,合伙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荆红妆坐在对面静静的看她好一会儿,等到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累的继续不下去了,才慢慢的说:“什么叫孤儿寡母?我爹还活着呢,你也没守寡,再说,那两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好意思说自己是孤儿?”
虽然她爹荆建国向来只是一个摆设,从来不管事,每天除了下地干活,就只知道坐在炕上抽旱烟,但总还喘着口气。
几个公安也听的无奈,负责案子的公安敲敲桌子说:“好了,事情已经查清楚,你们确实已经断绝母子、兄妹关系,这一次也是你们主动去红妆地产闹事,所以被认定完全责任人,要负全部责任。”
宁兰枝一下子哭不出来了,呆滞一会儿,结结巴巴的问:“怎么……怎么负全部责任?”
“那要看荆红妆一方。”公安看看荆红妆,“他们那边的人受伤,医药费,还有公司的损失,具体有多少,会给个数。”
宁兰枝立刻说:“医药费?我们可伤的比他们重。”
“你们受伤,他们属于自卫反击,不负责任,你们自理。”公安的声音平平板板的,没有一点情绪。
宁兰枝急了:“那怎么行?反正是他们打的,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两清了,你们……你们放了我们就完了。”
你说的轻巧。
大家都心里唾一句。
公安说:“那就要看,你们是接受调解,还是宣判?接受调解的话,要赔多少,怎么赔,你们可以私下商量。”
“调解!我们调解!”宁兰枝急忙说,转向荆红妆说,“红妆,以后我们不闹了,这次就算了,啊!”
“对对,红妆,我们私了。”关了几天,连荆红兵也硬不起来了。
荆红妆点头:“调解也可以,只是你们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多……多少?”宁兰枝颤颤的问,又赶紧说,“你知道,我们没钱的,有钱也不用来找你了。”
荆红卫却一脸不可思议:“你那么有钱,怎么还算计让我们赔钱?”
荆红妆没有理他,盯着宁兰枝,慢慢的说:“恐怕你们不知道,你们那一闹,被记者上了报,这段时间,外边铺天盖地,都是那天的新闻,因为你们的污蔑,很多报道严重失实,给我造成很多困扰,还有很大的经济损失。”
说完,向公安打个招呼,立刻有一个公安把她这几天备案的报纸摆到宁兰枝面前。
宁兰枝看着,却有些兴奋,又忙把扯起来的唇角压下,一脸无辜的说:“这……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要找,找报社和写这些文章的人去。”
荆红妆摇头:“你们才是始作俑者,如果要私了,那就想办法恢复我的名誉,并且赔偿我所有的损失,要不然,我就只能起诉。”
“起……起诉?”宁兰枝问。
荆红妆点头:“那就是接受法庭的宣判,法庭让赔,你们就赔,法庭不让赔,我只能自己认了。”
一个公安插话说:“要是赔不起,只要数额巨大,还是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