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木兰？”丁明成皱皱眉，“计木兰疯了。”
“什么？”荆红妆讶异。
“她早晨被发现的时候，是被注射了药物，整个人比较亢奋。可是药劲过去之后，说话还是语无伦次，疯疯癫癫的。”丁明成皱皱眉。
荆红妆也跟着皱眉，想到之前陆垣给过他的一份调查结果，只得换另一个问题：“霍天磊呢，有没有认罪？”
“没有，他说，他只是偶然和张铁军说，要给你点教训，替计木兰出气，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绑架孩子。”丁明成摇头。
荆红妆眯一眯眼，突然笑起来，反问：“丁队信不信？”
丁明成皱眉：“他的口供和张铁军的对不上，总有一个人在撒谎。”
“他和计木兰失踪，还在绑架案发生之前，如果那个时候计木兰已经提出退婚，他怎么会为计木兰出气？”荆红妆反问。
丁明成点头：“是啊，他的口供漏洞百出，只是任凭我们怎么问，他就是那些话。”
荆红妆低头想想，突然问：“那处院子，丁队看出什么？”
丁明成看她一会儿，突然笑一声，轻叹说：“当真是，幸好荆总不是同行。”
“有什么蹊跷？”荆红妆眼睛一亮。
丁明成挑唇：“前院和内院，确实很久没有人住过，后院有过简单的清扫，而且，院子里清扫的痕迹很新，连扫帚扫过的痕迹都在，屋子打扫的也很干净，但有一股霉味。”
“久无人居的霉味？”荆红妆追问。
丁明成点一下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荆红妆又确认的问：“你们是一大早就接到计家人的报案，然后赶去那处院子抓人，对不对？”
“对！”丁明成很干脆的答，看看表，“当时不到九点。”
荆红妆冷笑一声：“这样综合起来，是不是可以说，霍天磊一大早起来，把院子清扫了，又回去折腾计木兰？”
两个人一问一答，专案小组的另几个人也在旁边听着，听她这么一说，感觉到说不出的怪异，一时都哑然。
依早晨那间屋子里两人的状态，更像是折腾了一夜，哪有人做那种事，中间还起来扫院子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不是霍天磊，那是谁扫的？
总不会是被绑着的计木兰。
荆红妆挑挑唇，又说：“一间屋子，久无人住，是会有一些霉味，可是住一段时间，门户开关加上通风，霉味几天就会散掉。霍天磊和计木兰消失可已经有一个月了，是不是可以解释，霍天磊经常带着计木兰搬家？”
既然计木兰是被他绑架，精神还有问题，带着那样一个人搬家，又是在热闹繁华的四九城里，谈何容易？
这两点是经丁明成指出来，显然是已经发现疑点，只是被荆红妆这样说出来，一针见血，根本是不合常理，几个人都暗暗点头。
正如丁明成所说，这个女人还真是敏锐。
荆红妆向大家看一圈，脸上的表情，显然对她找出的两个疑点并不惊讶，向丁明成问：“所以，他们的解释呢？”
丁明成叹气：“霍天磊说，院子是昨天下午扫的，这个季节，又没什么风，院子也没什么人，所以很干净。至于那间屋子，是门窗一向是关着的，一般不会打开。”
这两个答案，倒是天衣无缝。
荆红妆微微皱眉，又问：“计木兰呢，她给不出任何的信息？”
丁明成微微摇头：“计家人已经在申请计木兰保外就医。”
荆红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脑子里却在疾速思索。
霍天磊和计木兰失踪一个月，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可偏在她打出招牌，要找计家要人的时候，计家就立刻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她有理由怀疑，绑架是假的！
既然报案的是计家人，自然少不了计家人的配合。
为什么？
计木兰可是计家人，她的照片登上报纸，计家人都觉得丢脸，昨天那副样子被那么多人看到，难道不丢脸？
专案小组里，终于有一个人插话：“有没有可能，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那两个疑点，按照他们的解释，也不是说不通。
荆红妆眯眼摇头：“我不信。”
“可如果是假的，解释呢？”那个人反问一句。
“很简单，计家要和霍天磊切割。”荆红妆浅浅淡淡的语气，带着一抹讥讽。
是啊，依两个人的口供，就是计木兰悔婚，霍天磊绑架，之后计家举报，霍天磊落网。
不管是从两个人的感情，还是从计家和霍天磊的联系，这么一来，还真的就断的干干净净。
专案小组的几个人，目光都落在荆红妆身上，却没有人说话。
丁明成向大家扫一眼，也去看荆红妆。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说话，终于有一个人说：“只要霍天磊认罪，就可以结案了。”
可是能进专案小组，这些人可都是成了精的，明明知道事情有很多疑点，可是霍天磊咬死了不认，计木兰又疯了，就很难再查下去。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霍天磊认罪，应该就是计家给的交待。
不管怎么说，霍天磊算是计家的半个女婿了，就这么折了进去，可比以前那两个有份量。
荆红妆却勾勾唇，微微摇头：“不，你们别忘了，余大麻子没有落网，还有一条线没有清楚。”
只要还有一条线索没有交待清楚，那就不可能结案。
专案小组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又都去看丁明成。
不是不能结，是荆红妆并不认可这个结果。
丁明成向大家看一眼，沉吟一下点头：“我们还在全力查找余大麻子的下落。”又问，“荆总，要不要见见霍天磊？”
荆红妆虽然对这个人早已经好奇，可是稍稍一想，还是摇头：“他既然不认罪，那就暂时不用。”
不认罪，就暂时不用？
那反过来，他要是认罪，你反而要见见？
这分明是不让结案的架式。
专案小组的几个人互相对视几眼。
这些人，虽然都是业务骨干，可是做这一行的，大多却没有什么家庭背景，又有几个人敢得罪计家？
本来想到前两起案子，看到霍天磊落网，再查下去，恐怕就是计家，荆红妆应该会同意结案，无非是赔偿款的问题。
可是现在，她居然毫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