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谁顶了？”荆红妆问。
“方国飞，他是我们知青点唯一一个京城人，当时他都结婚了，不符合回城的条件，于是他就离了婚，老婆孩子都没要，自己顶替陆垣的名额回城了。”话开始说出来，赵婷就已经不再隐瞒。
荆红妆没有忽略一个细节：“你怎么知道他是顶替别人的名额？这种事应该做的很隐秘。”
“我在他老婆那里，看到了那套手续，她也是我们那里的知青，叫苗晴晴。”赵婷摇摇头，“她一直在等方国飞回去接她，真是傻。”
荆红妆听着，脑子里把她的话串起来：“你是说，你在苗晴晴那里看到那份已经作废的手续，知道方国飞是顶替了陆垣，想到陆垣有背景，就想着他的家人能给他搞一次手续，就会有第二次，所以想爬上他的床，逼他和你结婚，然后跟着他一起回城？”
话说出来，又立刻自己摇头：“不对，你是羊城人，如果陆垣和你结婚，就连他都走不成了，这才是你的目的，对不对？”
赵婷白了脸色，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看到她的表情，荆红妆知道自己猜对了，逼视着她，慢慢的问：“谁让你这么做的？”
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要用自己的清白去污陷一个男人，就是为了不让他回城？
重点是，她和他之间没有什么恩怨，可以说完全不认识，她没有这么做的原因。
赵婷嘴唇颤了颤，低声说：“我……我……不结婚……也行……”
不结婚？
荆红妆的脑子转的迅速：“不结婚，就是你要拿这件事威胁陆垣，要不然他帮你回城，要不然，他就被当成流氓打死。”
这么看来，陆垣选择结婚的可能倒是大，就比如当初和她一样。
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帮他跑回城的指标，又谈什么帮助别人回城？
那样的情况下，他不想被当成流氓打死，就只能捏着鼻子和这个女人结婚。
想到自己成功逼他结婚，荆红妆居然有点恼。
那个怕死的小子！
赵婷咬着唇，没有说话。
荆红妆向她瞄一眼，突然又摇头：“不，这只是你自己的后手，你的第一步，是拖住陆垣让他不能回城，如果办不到，那就用这件事来威胁他，让他帮你回城。”虽然是猜的，可是越说越肯定，又加一句，“谁让你这么做的？”
赵婷听她的话居然一步步接近真相，心里说不出的惊慌，急忙摇头：“不……不，不是，我……我就是想让他帮我回城。”
不承认啊？
荆红妆盯着她，冷冷的问一句：“可是你怎么知道他那天在村公所？”
赵婷答：“那天他送的材料，是我拿去石门沟的，我故意晚送几个小时，想着他回来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我在半路等他……”
“然后，夜黑风高，干柴烈火？”荆红妆挑眉。
这么说来，这个赵婷和陆垣还真的没什么来往，要不然也不至于想这么简单。
那小子能和偶然遇到的女人干柴烈火？
她一个正大光明领了证的，都躺一个炕上了，那小子也没点着，烈倒是烈的很。
赵婷听她说中她当时的盘算，还说的难听，顿时说不出话来。
荆红妆的眸光深了几分，又问：“然后呢，你怎么回的城？”
赵婷咬唇：“是……是我的家人帮我跑的指标……”
“你家人？你家人能帮你跑得了指标，你还用算计着爬陆垣的床？”荆红妆一针见血。
赵婷又再沉默。
荆红妆盯着她，又把之前的话重新理一遍：“是陆垣的回城手续阴差阳错送去了知青点，被方国飞顶了，你从苗晴晴那里看到那份手续，知道这件事。”
“你知道之后，对他做了一些了解，知道他的家里是有背景的，就对他有一些关注，可是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接触。”
“可是之后，有人找到你，让你想办法弄死陆垣，或者拖住他，让他不能回城。杀人你不敢，但是勾引人你很敢，所以在往石门沟送材料的时候，知道要陆垣送去上南坡，你就动了心思。”
“你心想，只要你成功勾引到陆垣，让他睡了你，他要不娶你，就得被人当成流氓打死，那样就完成了别人给你的任务。”
“可他要是不想被打死，娶了你，也一样被你拖住，没有了回城的资格，你一样完成任务。”
“所以你特意拖延时间，让陆垣不能在天黑前及时赶回来，就在天黑后半路上等他。结果陆垣被上南坡的人留下了，你没有等到，就顺路过去找他。”
“上南坡没有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一般有人去都在村公所，你就摸去村公所，想爬陆垣的床，结果还没有进去，地震发生了。”
“你眼睁睁的看着村公所塌了，虽然知道陆垣就在那里，可是你做贼心虚，却不敢喊人，只是自己逃走了。”
话说完，荆红妆自己又不禁皱眉。
不对，上一世，村公所虽然塌了，可没有埋到人，可见上一世陆垣并没有在那一天去过上南坡。
是什么原因，发生了这个变化？
她这一番话，一部分是刚才赵婷说出来的，一部分是自己猜的，可是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居然差不多就是事实。
赵婷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
“是吗？”荆红妆逼问。
赵婷脸色变幻几次，居然反问一句：“你……你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事实是，不管她有什么算计，最后也没有算计到陆垣，村公所塌了，是因为地震的发生，不是她造成的。
而且，陆垣最后得救，并没有死！
事隔十年，为什么会有人来查这件事？
“我想知道是什么人指使你。”荆红妆说的坦然。
赵婷抿紧了唇，低声说：“没有人指使我，有一点你说错了。”
“哪里？”荆红妆问。
赵婷摇头：“就是……就是我从苗晴晴那里看到他回城的手续，对他做了调查，知道他有一定的背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