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垣想一想摇头，“从洪雪兰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她家应该属于中产家庭，所以她小时候会学小提琴，面对普通家庭的同学会有优越感，可是又完全没有计木兰、戴文君那样的骄矜。”
想到那年洪雪兰的表演，荆红妆认同的点头。
普通人家好多人读不起书呢，又哪有闲钱让孩子学什么小提琴？
只是……
“怎么中产家庭不可能和权贵圈子的人有来往？”荆红妆并不理解。
大乱之前也就算了，那场大乱可是打破了很多平衡，旧的权贵圈子被打破，新的权贵冒出来，原有的边界早已经变的模糊。
“那倒不是！”陆垣摇头，“是计木兰那个人，不会瞧得上洪雪兰的出身。”
想想鲜有几次见到计木兰，那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高傲，荆红妆认同的点头：“所以，洪雪兰怎么会进计木兰的公司？”
问题是，计木兰的公司也不缺人啊。
陆垣认真看看她，抿一抿唇，没有说话。
“你想说什么？”荆红妆瞪着他。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欲言又止了？
陆垣叹口气，一只手搂一搂她：“就算她不知道继恒去了哪里，可是继恒没有接受分配，入职你的公司，学校是留底的。”
“是啊！”荆红妆点头，还是一脸迷惑。
陆垣见她难得糊涂一回，忍不住好笑：“只要找到你的公司，就可以看到对面的木兰地产，两家公司的恩怨，不用细查，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何况，知青大返城和亿万民工潮，木兰地产明晃晃扯出大旗和红妆地产抢人，只要从门前路过的都能知道。
荆红妆听他提醒，立刻睁大了眼睛：“你是说，她去木兰地产，是为了对付我？这又关我什么事？”
“继恒入职你的红妆地产，她要接近继恒，可也知道你不可能要她，这样一来，离继恒最近的，反而就是木兰地产。”陆垣详细解释。
不止两个公司门对门，在工作里也难免遇到。
看到她点头，陆垣又加一句：“何况，因为你不肯帮她追求继恒，她对你也早已经怀恨。”
荆红妆哭笑不得：“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知道计木兰想对付我，而她也想对付我，找到计木兰一说，两个人一拍即合。”
陆垣点头。
就算还有他们没有想到的事，以他对计木兰的了解，大概也差不多。
“可是这三年多，她从来没有在继恒面前出现。”荆红妆提出疑问。
陆垣想一想摇头：“或者她没有找到她认为最好的机会。”
这不是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荆红妆错愕，隔一会儿喃喃的说：“计木兰是个疯子，洪雪兰也是个疯子，木兰地产一窝疯子。”
她只想好好赚钱，不想和疯子玩。
陆垣也觉得无奈。
谁也不想被疯子缠上。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
重生以来，荆红妆还从来没觉得这么憋气过，做几下深呼吸，换一个话题：“你被顶替的事，查的怎么样？”
陆垣沉默一下，慢慢的说：“当初，我……他们回来之后，确实给我跑过回城的指标。”
所以，这么多年，他对父母的漠视，都是来自于一个误会。
荆红妆咬一咬唇，试着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们？”
陆垣沉默一会儿，摇头：“再说吧！”见她睁大眼睛，拉过她抱住，隔一会儿才说，“现在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是误会，可是……可是还有以前的事。更何况，我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不想让我回来，为什么不想让我回来。”
等所有的事情查清楚，才更能心无芥蒂。
荆红妆侧头，怀疑的看着他好看的侧颜。
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是找一个不去见父母的理由。
毕竟，从他和家里闹翻，考去沪市，到现在已经经过漫长的二十年。
二十年没有好好说过话，就算是一家人，也会陌生吧？
荆红妆默一默，反手摸摸他的脸颊，点头：“好，等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我陪你一起去见他们。”
“嗯！”陆垣闷闷的应。
陆垣的事，荆红妆由他自己去查，去消化，自己又重新把精力投入到工作里。
这个时候，叶山鸣和陈小妹已经从老家回来，两个人里里外外发一圈喜糖，一个去了车队，另一个去了厂子。
新的服装厂已经落成，等做过最后的清理就可以搬过去。
趁着给他们接风的时候，房新兰悄悄的笑说：“我申请的小金杯批下来了。”
“真的？”陈小妹大喜，跟着疑惑，“不是嫂子公司申请了，又被打回来了？”
荆红妆抿唇：“不止那次，我后来还打过两次，也被驳回了。”
房新兰嘻嘻笑：“我的报告是跟着红妆第二次报告后边打上去的，没有后台，虽然慢一点，可还是批下来了。”
叶山鸣笑：“原来红妆用的是一招瞒天过海。”
早知道计木兰会订着红妆地产的动向，她做任何一件事，她都会想办法破坏，所以她自己打报告的同时，让房新兰也打了上去，自己的被驳回，房新兰的却留下，为了迷惑计木兰，她随后又打一回，不出意料，仍然被驳回。
陈小妹侧头想一想，也忍不住笑起来，又问：“怎么去年嫂子打那一回，没让新兰姐一起打？”
荆红妆微笑：“去年新兰姐一起打了，怕计木兰就没有办法把去年的定额全收。”
房新兰也笑：“其实去年我们大家的钱都投在山鸣的车队里，就是申请下来也没钱提车，现在缓过口气，刚刚好。”
几个人的公司和叶山鸣车祸坑的一笔赔偿款，加起来一共凑了四百万，原本只够买几十辆重卡，完成不了十几个中转站车队的建设。
可是赶上百万大裁军，军车退役，二手车本就便宜，荆红妆又提出安排退伍兵工作的条件，一辆车，两个人，江城军区最后又做一些让步，不止十个中转站建成，车队的车辆也比预计多出很多，包括京城物流中心，也都换成了清一色的大解放，四百万资金居然还有得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