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母见他没有让自己的意思,沉了脸,看看荆红妆和陆垣,酸了吧叽的说:“哟,这是给媳妇儿的娘家人留着?”
后边明明可以坐四个人。
荆红妆皮笑肉不笑的说:“三伯母,你们吃好喝好,好好休息,我们就不过去了。”
他们不去啊?
三伯母刚一愣怔,叶山鸣已经开了副驾的门,向陈小妹说:“小妹,你坐前头指路。”
开车的是董志威,会不认识路?
但陈小妹也明白他不会让自己和那些亲戚坐斗上,答应一声,痛痛快快的上去。
三伯母眼瞅着别的人已经上到斗上,正想说要跟叶山鸣一起挤后排,已经被他一把扶住:“三伯母,我们后头坐。”直接带着她去坐车斗。
什么情况?
三伯母满脸的惊愕。
这是叶山鸣也要坐斗上?
叶山鸣不用说,直接用行动回答,架着她胳膊一抬送上去,自己也麻利的爬到斗上,向荆红妆挥挥手,自己放下帘子。
汽车很快启动,三伯母见车里别的人已经坐好,彻底说不出话来,只好不情不愿的找个垫子坐下。
倒是大伯母瞪眼看一会儿问:“山鸣,你媳妇儿坐前头了?”
叶山鸣“嗯”的一声说,“招待所有点远,她给指个路。”
“怎么没见她奶奶出来?”七姑立刻问。
叶山鸣打马虎眼:“这还不到正日子,今天见见就行,等到婚礼准来。”
“我是说,她不住招待所?”七姑问的明白。
叶山鸣看看她,转头见所有的人都盯着自己,唇角的笑淡一淡,慢慢的说:“那处院子,是小妹买的,奶奶一直住在这里,好几年了。”
院子是陈小妹的?
大家都是一脸错愕。
隔好一会儿,大伯母突然一拍大腿,大惊小怪的问:“山鸣,你不是给她当倒插门吧?你可是我们叶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叶山鸣无奈:“不是,只是新房安在小妹院子里而已。”
那还不是倒插门儿?
叶山鸣知道村里人固有的思想,只好耐心解释:“我和小妹都不是京城人,现在又都在京城工作,我们结婚也不存在谁去谁那里,只是安个家而已,前些年她买院子,是为了接奶奶一起来住,也就把婚房也安在那里。”
原来这样啊?
亲戚们一听,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从刚才他们下车,看到那处院子,就觉得叶山鸣是在京城发财了,又是车队,又是院子的,看到陈小妹的时候,知道这新媳妇儿也是村里出来的,只有一个奶奶,就觉得她哪哪都配不上叶山鸣。
凭什么就能嫁给他们叶家这么出色的儿子?
可是现在……
车队是陈小妹嫂子的,院子是陈小妹的,搞了半天,叶山鸣是给人家做倒插门女婿的。
虽然他不承认。
原本硬跟着来京城,老的一辈是想跟着见见世面,过过大城市的日子,堂兄弟们却打着让叶山鸣帮忙找活儿的念头。
这么一来,原来的兴奋顿时都打了个折扣。
只是这低落的情绪也只是一会儿,等到下车,看到平整的街道,看到招待所里整洁的床铺,再看到隔壁饭店三大桌色香味俱佳的饭菜,立刻又兴奋起来,看向陈小妹的目光却多了很多的热切。
明明这个媳妇儿才是金疙瘩,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嫂子帮他们在大京城找份工作。
荆红妆和陆垣把这一大群人送走,都大松一口气,转身回来帮忙收拾满屋子的狼籍。
颜夏显然被吓住,吐吐舌头说:“我从来没见过谁家这么多亲戚。”
荆红妆趁机吓唬她:“村子里的人孩子生的多,都这样,我表哥家也这样,你不怕?”
颜夏整个人都呆住,僵硬的回头瞧一眼宁泽远,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心里又有点舍不得,紧张的问:“真……真的?”
荆红妆点头:“是呀!”
颜夏咬唇,再回头看看,迟疑好一会儿,才发狠的下决心:“那我努力点,等我再提拔两次,让他随军!”
“噗!”荆红妆忍不住笑出声来。
堂屋不大,两个人的对话宁泽远自己也听的清清楚楚,顿时一脸无奈。
陆垣低笑一声,向他瞄去一眼,颇有些幸灾乐祸。
当年荆红妆抢亲,这位表哥可是起了推动作用,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也得下一下暗手。
嘿,算起来,那正好是十年前的事了,这才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年轻人们悄悄说私话,陈大娘的心思却在孙女身上,唉声叹气的说:“这现在是在京城,可以后山鸣要回村里去,可怎么办啊?”
那么一大群亲戚,自家孙女就一个人,也没个做主的,还不被活吞了?
荆红妆听到,好笑的过去搂着她:“陈奶奶,你说什么呢?这京城好好儿的,他俩又都有自己的事业,干什么要回村里去?”
陈大娘不放心:“过些年,山鸣爹娘年纪大了,他不得回去尽孝?”
荆红妆笑说:“现在小妹要尽孝,也不用非跟着奶奶回去啊,山鸣也一样,到时候把爹娘接来就成。”
也对!
陈大娘眉心一展,跟着又皱起来:“可那么些亲戚都跟来……”
“来了京城,还有我们呢,我也不会把陆垣拐回村去,就留在京城。”荆红妆立刻说。
说的也是!
陈大娘拍着她的手:“我们小妹能叫你声嫂子,是她的福气。”
荆红妆开玩笑:“山鸣家能来那么多人,我也很服气。”
几个人刚把堂屋收拾好,就听到有人叫门,宁泽远出去,隔一会儿就见明继恒和罗筝一前一后的进来。
荆红妆抱怨:“你们啊,还说给小妹撑场面呢,怎么现在才回来。”话说完,见两个人脸色不好,不禁错愕,“怎么了?”
明继恒看她一眼,微微摇头,看看堂屋里,只是问:“怎么山鸣还没回来?”
“回来了,坐了半下午,刚去了招待所。”荆红妆简单把人来的多的事说了,又问,“你们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明继恒看看罗筝,没有说话。
罗筝见他抿了嘴,气的跺脚:“我都和你说了一路,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生气,也别这么不吭不响的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