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荆红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陆垣失笑，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摇了摇，咬牙切齿的说：“别给我挖坑，我也没喜欢过戴文君。”
“嘁，喜欢过也没什么，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荆红妆挥手把他爪子打开，继续挖坑。
“没有！”陆垣否认的果断，叹口气又说，“那个时候，在大院那么多孩子里，不管是论家世，还是论品貌、论成绩，那个钱志帆都很不起眼，所以初中刚毕业就去了部队，从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
难怪他想不到是这个人。
荆红妆想，又问：“他什么样的人，陆霁说他是个疯子。”
“嗯，那个时候，不大合群，总是一个人。大院里参军走的也不止是他，别的人都是通知所有的朋友送别，就他，悄悄的就走了，要不是我们送别人遇到，都不知道他参军了。”
“或者是他自卑。”荆红妆说，心里却更添一层隐忧。
那个时候，那个钱志帆也才十六七的年纪，正是少年人充满活力，爱跑爱笑的时候，可是听陆垣这么说，这个人似乎从小就沉闷、阴郁。
这样的人，如果再长期遭受心理压力，确实很容易偏执。
比如对戴文君的执念。
难怪陆霁说他是个疯子。
如果他真的盯上叶山鸣，还真是件棘手的事情。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那辆捷豹当时究竟是什么人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联系，他们除了小心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隔了两天，陆霁再来，带来洪佳琪的调查结果。
“他们家以前也算是小有名气吧，不过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家里像是有人在海外，据说在乱起来之前很喜欢炫耀，后来乱起来之后，就再也不敢提了。”
“不过人脉还是有的，有传言说，那个马明德就是因为搭上洪佳琪，通过洪家的关系当上酒厂的厂长。一边图洪家的关系和财富，一边图他工人家庭的出身，一拍即合，就结了婚。”
“现在，洪家还有些什么人脉？”荆红妆问。
“在后边的几次大批斗里，洪家折了几个人，也终于没落了，人脉也剩不下什么，最多手里还剩点钱。”陆霁答。
荆红妆又挑好几个角度问一番，不管是计木兰那边，还是钱志帆那边，都扯不上什么关系，不由皱眉。
看起来完全没关系的人，可偏偏是他的车子撞了叶山鸣。
只是凭他的年龄、外貌，又不是当天开车的人。
那个人是谁？
就在荆红妆考虑怎样找出这个人来的时候，收到公安总部的通知，说当天开车的人已经找到。
荆红妆叫上赵文将开车，带上叶山鸣，又去老郭修车厂接上当天见过捷豹司机的修车师傅郭平，这才赶去公安总部。
隔着玻璃只是一眼，郭平就认出来正是当天送捷豹去修车厂的中年男人，向荆红妆点了点头。
丁明成见确认无误，带着几个人出来，看看叶山鸣说：“这个人叫张剑，是酒厂厂长司机的堂哥。经过我们反复审问，他承认当天是他和堂弟借了那辆车，也是他开车撞了你，只是他只承认肇事逃逸，不承认是故意杀人，只说当天是因为赌博输了钱，心里生气，开车太快，撞到你纯属意外。”
“可是现场取证，他是在经过大车车队的时候，突然加速，这个怎么解释？”荆红妆问。
“他说，就是看到前边大车占了一半的路，心里烦燥，所以加速想要赶紧超过去，没想到那边会有一个人，当时是视觉盲区，等他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心里一慌就逃走了。”
“不对，如果是视觉盲区，突然发现前边有人，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刹车，就算是心慌要跑，也是踩了刹车之后重新启动加油，可是现场并没有发现刹车的痕迹。”荆红妆立刻摇头。
丁明成惊讶，向她深望一眼，点头说：“这确实是个疑点，我们也反复问过，他就说他没来得及反应就撞上人，当时心一慌，就跑了。”
“还能再查吗？”荆红妆问。
“从他撞人到他进入修车厂，中间有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我们在问他撞人后所走的路线。”丁明成答。
“他怎么说？”荆红妆追问。
“他说，他心里害怕，就直接开出城，在一条河边把车洗了，看到车子保险杠和前车盖撞损，就开去了修车厂。”丁明成说，“我们去他说的那条河边看过，这些天没下过雨，还可以看到轮胎的痕迹。”
这洗车的时间可长可短，说洗了两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
“哪条河，具体什么位置？”荆红妆立刻问。
“丰草河，那里过去有一座石板桥。”丁明成说。
“那不是城西？”叶山鸣惊讶的扬眉，看看荆红妆。
荆红妆点头：“丁队，如果我记得不错，过了石板桥，那边有一片杂乱的居民区，就没有去走访？”
丁明成惊讶：“你知道？”
“那是我们公司的地。”叶山鸣苦笑。
那辆车几乎把他撞死，然后从城北跑去城西，在他们公司地块的河里消灭罪证。
丁明成明白了：“我们去问过，是有人看到有一辆白色的车子在那里停过，不过没有人走近，也不知道停了多久。”
也就是说，没有找出线索。
荆红妆咬唇，低头思索。
始终默默站在她身后的赵文将突然问：“他说那天赌输了钱？有没有说在哪赌的？和他赌钱的人都是谁？输了多少？”
对啊，他们始终纠结于叶山鸣被撞之后车子的去向，怎么没想到从前边找破绽？
荆红妆眼睛一亮，立刻去看丁明成。
丁明成点头：“他说了，我们找那些人问过，他们确实赌了个通宵，他输了一百多块钱。只是那些人说，当时他并没有开车。”
“他怎么说？”荆红妆追问。
“他说，是赌完之后才找堂弟借的车，就是心情不好，想出城兜兜风，结果回来的路上就撞了人。”丁明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