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罗筝一个。”荆红妆摇头，“再说，小妹的同学，那可都是大学生呢，做普通工作人员有点大才小用。”
“是啊，去你公司做普通工作人员，还不如接受分配，除非是为了留在京城。”陆垣无奈，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只是你太辛苦了。”
荆红妆摇头：“现在公司虽然开业，可是那几处工地还没有交工，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可做。”
“那里九月可以完工，到时你也开学了，四处小区呢，到时候怎么办？”陆垣问，突然想起来，“劳动部那边，能不能问问？”
公司用人难，不等于社会上没有剩余的人才，事实是，复工复产之后，也有很多人没有安排工作，劳动部下边就积攒着大量的劳动力。
荆红妆答：“嗯，上个月，劳动部那边倒是找我谈过，只是短期雇用可以，没有经过考察就进公司不行。”
这年头，一但成为正式员工，想再弄出去就没那么容易。
“这也不行？”陆垣真的有点头大了，庆幸自己是技术流，要是也和她一样的专业，一定会被她鄙视。
荆红妆见他一脸凌乱，忍不住笑起来，手指从他脸上一路下滑，低声说：“不急，总有办法。”
到十月，知青回城的大潮一来，还怕找不到人？
“嘶……”陆垣的注意力立刻被她的手指带走，一把抓住，咬牙说，“看来，你还很有精力。”不等她答，就已经又吻了上去。
荆红妆轻笑一声，整个人随着他的动作沉沦，最后的一丝清醒却迷迷糊糊的想：嗯，确实，到公司忙起来，时间不多了，该有下一步的安排。
于是，第二天一早，陆垣又收到两个地块的图纸。
“怎么又是我的？”陆垣无奈的问，随意瞄了两眼，却见是很小的两块地。
“之前李海全他们大多是成家的，以后公司招新人，也不可能全是单身，我们盖那么多家属小区，总不能自己的员工没有。”荆红妆解释，又指指两张图纸说，“这两处地方离的不远，大的那块建公司自己的家属区，小的那片……也盖一座住宅楼，剩下的地方盖几间厂房和办公室。”
“厂房？”陆垣又不懂了。
“嗯，如果继恒能帮我找到印刷机，今年对联的生意还可以接着做，还可以接一些别的印刷生意。”荆红妆也不藏着掖着。
即使明继恒今年找不到机器，还有明年、后年，对联的生意说着小，赚的可不少。
她让明继恒找机器的事，陆垣当天就听她说过，觉的诧异：“怎么机器还没找，就开始建厂房？”
“总不能机器到了才建。”荆红妆说。
好吧！
陆垣认命的点头：“今天下午我去量地。”
“不急，总要那四个小区建好再动工。”荆红妆笑答。
“怎么所有的工人都调来建这两个地方？”陆垣惊讶的问。
两年下来，她手里的工人已经扩展到三百多人，明继恒带走几个领队之后，工人们经过重新分组，现在分八个工程队，一处工地两队。
“当然不是！”荆红妆好笑，“一号地块基本规划都已经完成，再不动工，杜主任要找我说话了。”
这还差不多。
陆垣点头。
中午吃过饭，先陪荆红妆带着孩子午休，等大的小的都睡着了，自己拿着工具出门。
这两处地方由于太小，之前考核那些毕业生的时候没有用过，从大小和里边倒塌的建筑判断，以前也应该只是做小生意的。
陆垣心里判断，都仔细量了尺寸，做了记录。
虽然是两个小地块，只是因为没有带帮手，也足足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等他关上破旧的大木门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
这块地方在一片杂乱的民房中间，胡同很窄，陆垣的车没有开进来，就停在街边。
可等他从胡同里出来，一眼看到站在他车边的女人，脚步立刻停住，微皱了皱眉，淡漠的向人注视。
“陆垣！”计木兰正在东张西望，看到他立刻一脸惊喜，快步迎上来，笑说，“我看到车，还在想是不是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说着去抓他手腕。
陆垣退后一步，不动声色的避开，冷淡的“哦”的一声，直接绕过她往车边走。
“陆垣！”计木兰立刻又追了上来，一手按住他正要打开的车门，不满的问，“怎么现在我们连句话都不能说了？”
“无话可说。”陆垣答。
“你……”计木兰一窒，忍不住大声说，“陆垣，为什么呢？你回了京城，婚约你不承认，明明好好的几家人，也被你搅的乱七八糟，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闹吗？
陆垣扯了扯唇角，眼里的冷意却更浓了几分，向她逼近一步，一字字的说：“你想知道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爸，你伯父，你爷爷，问问他们都做过什么？”
“做过什么？”计木兰反问，然后理直气壮的顶了回来，“那些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们也和陆伯伯一样，我们家就会和你们家一样，不是吗？他们只是自保，有什么错？”
原来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认为有什么错。
陆垣向她静静注视一会儿，微微摇头：“计木兰，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在我这里，永远分对错，分是非曲直，而你不是，你家人更不是！你们趋的永远只有利弊。”
“你……你什么意思？”计木兰一下子没明白。
“连这些话都听不懂吗？”陆垣好笑，“连这些话都听不懂，以后不用再找我了，我们真的无语可说。”说完，直接大力拽开车门。
计木兰被车门撞开几步，看着他要上车，忍不住喊：“陆垣，我不懂，难道那个农村女人懂吗？你和她在一起，除了炕上那点事，还能有什么？”
陆垣动作一停，突然笑起来，笑容冷酷而残忍：“计木兰，你除了出身比她好，还有哪一点能和她比？你连给她提鞋子都不配！”
说完再不理她，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车轮扬起一片尘土，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