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本把亲戚朋友借了个遍,也只凑够不到一百块钱,再想借,大家已经躲着走了。
高大本跑去古少杰家,想找古七七,可是门上挂着锁,一问邻居,已经两个多月没回来了,跑去纺织厂,也还没有上班。
高大本走投无路的时候,碰到一个厂里的同事,笑着提醒他第二天去领工资,他一下子动了邪念,半夜跑回自己厂里,撬了财务室的门。
可就在他从财务室拿着六千块钱出来的时候,就被厂里执勤队堵个正着,扭送派出所。
偷多少钱,就判什么罪,六千块钱,除了罚款,还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劳改。
不交罚款,那就只能加刑。
高大本听到罪名,整个人一下子瘫倒。
他家里的墙皮都快被人扒走了,还哪来的钱交罚款?
这个时候,古少杰和古七七来探监了,高大本看到,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棵救命稻草,扑上来哀求:“七七,救救我,我……我不想坐牢,看在夫妻一场,你救救我。”
“是你自己犯了事,救是救不了你,不过如果你肯离婚,罚款我帮你交。”古少杰直接提出条件,别的要求,任凭高大本怎么哀求,再也不答应。
罚款交了,至少不会再加刑。
高大本见古七七已经铁了心要离,只得答应。
这派出所里,倒有一半人住的是公安总部分下来的房子,自然认识古少杰,听说是办离婚手续,当然是大开方便之门,很快办了手续。
高大本看着他取出厚厚一叠钞票交了罚款,心里说不出的后悔。
知道这两年这大舅哥赚了钱,可没想到这么有钱,如果还和古七七过着,这钱不就是自己的?
只是任凭他怎么说,一切都已经晚了,古七七拿到离婚证明,眼皮都没有再向他撩一眼,转身就走了。
古少杰跟在妹妹身后出来,拿着大前门给刚才办事的几位派出所同事派烟,把高大本又臭骂一顿。
最后的结果,判决从重,判了七年,判决书下来的当天,高大本也接到被单位开除的通知,第二天,就被押走劳改,送去的是最苦的一处劳改农场。
高大本的妈跟着押囚犯的车子嚎着跑了老远,最后摔个狗啃泥,还是看着车子开远,最后消失。
“那老太婆现在呢?”荆红妆问。
“老太婆自己没有工作,现在儿子也被押走了,就跑去高大本舅舅那里,可都是一大家子人,谁养得了一个闲人?没几天,被人打包丢出城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古少杰答,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这件事彻底解决,大家热热闹闹的帮古家兄妹搬了家,古七七伤好,也回去上班,荆红妆公司开业的事提上日程。
古少杰向荆红妆汇报:“院子已经修好了,正在粉刷,只是招牌还没有打好,还有……里边的家具,不知道都要什么,还得嫂子来定。”
只剩下招牌和家具?
荆红妆立刻去拿车钥匙:“走,我们去瞧瞧。”喊着他出门,去瞧公司的院子。
原来塌掉的铺面已经按原样修好,和周围的建筑一致,保持原有的风貌。后边院子却在院门相对的地方修成一座二层小楼,靠着胡同的一边是一排挑檐的平房。
荆红妆给古少杰说了这些屋子的用途和要用的家具,转向他笑问:“你本来就是手艺人,现在又做这么久的沙发,有没有想过自己做家具?”
古少杰一愣,想一想点头:“现在我用的几个木匠,倒都是不错的手艺,一直做沙发有些可惜,可是做家具……”
荆红妆见他一脸犹豫,鼓励说:“之前你给满满、远远做过的小床和小车,就很精细,不然先试试,当初沙发也不是一下子做起来的。”
古少杰连连点头,却没有说话。
荆红妆知道突然提起来他还理不出头绪,又说:“你们可以先试着做一些,卖得掉再多做就好。”
就和当时做沙发一样。
古少杰立刻点头,跟着问:“嫂子觉得,先做些什么?”
“桌子,床,床头柜,这些都是必须的,另外书桌,书架,家里有学生的也有可能会买。”荆红妆说,又笑着提醒,“我们那么多小区,你去转一转,和人聊一聊,也就能知道他们缺什么。”
没错,他们自己的小区,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消费群体。
古少杰有了方向,立刻点头。
荆红妆又说:“家具也有很多风格,年纪大一点的,喜欢中式风格,年轻人大多会喜欢现代风格。”
古少杰不懂了:“什么是现代风格?”
荆红妆一愕,只得说:“就是式样简单一些的,像我家里的黄花梨就偏于繁复。”
可你也不是年纪大的人啊!
古少杰侧头瞄她一眼,话可没敢说出来,心里暗暗的琢磨要先做些什么出来试试。
知道公司院子的进度,荆红妆也很快选定了黄道吉日开业,先配备公司的人员,再拟定一些必备的章程。
鹏城一趟,明继恒已经做了决定,新公司开张,他已经不是原来单纯帮忙的心态,原来的热情之余,又加进一些兴奋,除去实习的时间,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公司里。
当看到荆红妆列出新公司第一批人员的单子,古少杰也说不出的惊讶:“怎么还有我?”
“当然!”荆红妆比他还惊讶,“从我盖第一间房子,从联系建筑材料到雇用工人,哪一样不是你办的?少了我也不能少了你啊。”
古少杰抓抓脑袋:“可是……可是我只是跑跑腿。”
“那是最重要的一环。”荆红妆说的郑重,“我所有的想法,总要通过你跑腿来变成现实。”
“是啊!”明继恒也表示赞成,“红妆动的是脑子,而要通过你付诸行动。”
“可是……可是这个头衔……”终于相信自己的付出必不可少,可是看到自己名字前“部门经理”四个字,古少杰还是有点心虚。
荆红妆笑起来:“这两年你做的工作,当得起这个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