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妆见他没有明白，无奈说：“杜主任，我说这房子不卖，是再加价也不卖，不是多少钱的问题。”
开玩笑，别说房子，就那块地，放几年也是噌噌增值的。
杜利安倒没想到她说的这么果断，愣一下，看看陈舟。
陈舟问：“红妆，你那些房子打算怎么样，倒是说说，说不定能商量。”
“对对！”杜利安立刻点头。
荆红妆说：“我不卖，当然是打算用来出租的，杜主任说住房压力大，可以把房子的信息给有住房需求的人。”
“他们自己租得起房子，还找单位干什么？”杜利安连连摇头。
荆红妆问：“那，给单位呢？或者干脆房产局。他们整体租下来，爱怎么分怎么分，总比买我的房子钱少。”
“对啊！”听她一说，杜利安发现之前自己钻牛角尖了，想一想笑说，“我去问问，回头再来找你！”说完，东西收起来就走。
荆红妆好笑，叫住他说：“杜主任，有句话我得说前头，想好了再说，免得又来回跑。”
“什么？”杜利安站住。
荆红妆说：“房子的租金得是预付，拖欠房租我是要收回的，这些得有一个详细的合约。”
杜利安好笑：“你还怕公家欠你的钱不给？”
那可难说。
荆红妆微笑：“我只是把话说前头。”
杜利安点头：“行，这一点我们会考虑。”说完，开门走了。
陈舟忙跟着送出去，折回来看看荆红妆，手指点点她，摇头说：“那么个领导，你居然讨价还价的。”
别人巴不得巴结。
荆红妆笑说：“各取所需最好，我不喜欢任何不平等。”
陈舟一愣，忍不住点头：“难怪校长说，你是一号人物。”看看时间，在表上点点，笑说，“这课已经一半，你也不用回去了，再坐坐。”
“好！”荆红妆见他像是有话要说，从善如流的答应。
陈舟给她倒杯水，在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的问：“你原来说上星期六请假，怎么一走这么多天？还有，叶山鸣几个，真的和你在一起？”
怎么说话和苏大庆似的？
荆红妆点头：“我们去了冀省，本来只是帮朋友办一点事，哪知道遇上山洪，有一个同伴出了意外，所以拖了几天。”
那一场山洪，是近五十年最大的一次，不止是庄稼损失惨重，还有很多人遇难，陈舟第二天就看到报纸。
听她说居然遇到那些山洪，大吃一惊，忙问：“什么意外，要不要紧？”
荆红妆摇头说：“没有，有惊无险。”
陈舟吁一口气，点头说：“难怪呢。”又摇头，“班里的一些怪话，你不用理。”
看来，苏大庆那些话，还不是只在教室里说说，居然说到他这里来了。
荆红妆皱皱眉，只得随口答应。
过了几天，杜利安又来，还带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向荆红妆介绍说：“这是房产局的常新民同志。”
常新民向荆红妆打量一下，先打个招呼，直接问：“听杜主任说，你有一批房子，可以给我们分配？”
给？
荆红妆眨眨眼，看看杜利安。
杜利安说：“常干事，红妆的房子是私房，她的意思是，房产局可以租下来，然后再分配。”
“哦哦，对！”常新民点头，“公房分配也要扣房租的，这个是自然，回头分给哪个单位，哪个单位缴上来给她就行。”
“不行！”荆红妆摇头，见他睁大眼，解释说，“我那里有上百间房子，如果分散到好多个单位，难道让我每个月跑好多个单位去收房租？”
“为什么不能？”常新民问。
荆红妆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
“只是跑一趟，能用多少时间？”常新民皱眉。
荆红妆眨眨眼，突然问：“不知道常干事来学校的路上用了多少时间？”
常干事一愣，顺口说：“半个多小时。”
荆红妆点头：“那就是回去也还要半个多小时？”
这不是废话？
常干事点头：“差不多，看等车的时间。”
荆红妆挑挑唇说：“也就是说，来回得一个多小时，加上说话什么的，一个半小时总有的。”
哪那么快？
常干事点了点头，还没明白她想说什么。
荆红妆摊手：“看，你们只来这里一趟，就要一个多小时，加上说话，一个半小时或两个小时。那么，让我每个月跑很多单位去收房租，一个单位两个小时，我要搭多少时间才收得上来？”
杜利安听的点头：“说的也是。”
常干事却说：“你自己赚钱，跑一趟怎么了？”
敢情这位，是觉得她占了便宜？
荆红妆稍默一下，看看杜利安，摇头说：“那点钱，不值得我费那么多时间去跑，这房子我不租了。”说完，站起来抬腿就走。
“喂喂！”常新民立刻喊。
杜利安也忙喊：“红妆！”却见她一步不停，砰的一声关门出去。
常新民瞠目结舌，指指门，看看陈舟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舟说：“确实，红妆还要上学，怎么可能拿那么多时间去收租金？”
一个单位跑两个小时，上百间房子，就是分成十个单位，那就是二十个小时，还不一定能收上来。
杜利安也有些错愕，只得说：“陈班导，这有话好说，你再叫她回来，我们再商量。”
陈舟苦笑说：“杜主任，你们来一趟，她要误一节课。这租房子的事，上次她就说的很明白，我觉得你们商量好再来吧。”
是啊，上次她明明说过的，只是他没想到，一言不合，那丫头抬腿就走。
杜利安无奈，看看常新民说：“常干事，红妆说的也对，让她自己跑那么多单位收房租，确实麻烦。”
常新民皱眉：“那要不然呢？”
所以让你们商量好再来。
陈舟没有说话。
杜利安只好说：“我们回去再说吧。”
常新民不甘心的说：“我们就这么白跑一趟？”
谁让你不会说话？
杜利安也不想多说了，只扔下一句：“商量好了再来。”不管他走不走，自己直接起来和陈舟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