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块五?
十几个工人听到,一下子炸锅一样的嚷了起来,质疑的目光都放在王大猛身上,乱纷纷的问:“王大哥,真的是这样?”
“王大哥,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
“王大哥,你说句话,是不是真的?”
……
“荆小姐,你说一块五就一块五?可我拿到的是一块钱。”王大猛吼起来。
什么情况?
工人们的目光又放在荆红妆身上,立刻问:“是啊,荆小姐,你给的是一块五的工钱,可是王大哥拿到的是一块钱的,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啊,王大哥大方的很,经常请我们喝酒,怎么可能克扣我们的工钱?”有的工人说。
王大猛回头瞪一眼古少杰,脸上都是得意。
古少杰手里事情多,每天也就过来几趟,看看就走,他可是从早到晚和这些人在一起的,几个月下来都有些交情,看看他们信谁。
顺着他的目光,工人们的眼睛也都盯在古少杰身上,乱纷纷的说:“是啊,古少杰,为什么荆小姐说给的一块五,到我们这里就只剩下一块钱?”
这钱过了几道手,还真难说清楚。
叶山鸣本来见荆红妆还给王大猛留余地,哪知道这个人蛮不讲理,才把事情说出来,现在见矛头指到古少杰身上,心里顿时有点后悔。
古少杰倒是不急,从斜挎的书包里取出一个本子,翻开几页,慢慢的说:“你们每天有谁出工,我这里都会记录,每天付多少工钱,也有记录,每次给王大猛工钱的时候,还都有他的签名。”
王大猛一下子睁大眼,立刻喊:“你胡说,我不识字,你写了骗我。”
古少杰看着他,又重复一句:“有你的签名,可不是指印。”说完,把展开的本子向外,举起来给大家看。
是啊,会写自己的名字,能说不认识几个数字?
工人们顿时闭嘴,质问的目光又转到王大猛身上。
荆红妆见他说不出话来,无奈说:“王大哥,我说过好聚好散,你非要让我们把这件事拆穿,何必呢?”
从开始筹备盖房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这个人从这些工人手里克扣的工钱,已经有六百多块,无疑是一笔巨款。
王大猛瞪着古少杰,咬牙吼:“你本来就不信我,早就防着我,对不对?”
不说自己做了亏心事,却嫌别人做了记录。
荆红妆叹了口气。
古少杰摇头说:“不是不信你,只是我替嫂子做事,就要有交待,每一笔我过手的钱,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的,我是都有记录的。”说着,一页一页翻开,密密麻麻,都是一笔笔记录,上边也还有另外经手人的名字。
明继恒看的佩服:“多亏少杰哥做事谨慎。”
如果不是他每一笔都有记录,今天还真说不清楚。
王大猛脸色铁青,看看他,又看看荆红妆,最后又盯一眼叶山鸣,突然唾一口说:“呸!越有钱越抠门!”说完,在古少杰身上一推,从他身边挤了出去就往外走。
“喂,王大哥!”有几个工人不干了,跟着往外跑,“你克扣了我们工钱,就这么走了?”
三个多月,每个人都扣了四十多块呢,想着就肉疼。
另几个却围住荆红妆,一个说:“荆小姐,这可怎么办?我们的工钱就这么被他扣走了?”
荆红妆奇怪的问:“当初你们来做工,少杰没有说过一天多少工钱?”
古少杰立刻说:“我说过的,可不知道王大猛怎么会减下来。”
一个工人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这才搓着手说:“刚开始,是拿了几天一块五的工钱,隔了几天,王大哥请我们喝酒,说是荆小姐手里资金不足,要……要少给五毛,说……说如果我们不想干,他替我们说。”
“是啊,我们找活儿不容易,想着一块也……也过得去,就……就答应了。”另一个接着说。
荆红妆无奈的问:“怎么就没有人问少杰?”
古少杰点头说:“是啊,为什么不问我?”
又一个工人看看他,嗫嚅的说:“这资金不足的话,你……你也说过,所以,这么多房子,只雇了我们十几个人……”
古少杰见荆红妆看过来,苦笑点头:“这话我是说过。”
这房子的进度,是跟着拖把和沙发的生意走的,除去工人工钱,还有买料的钱,确实不宽裕。
荆红妆无奈,点头说:“资金不足,房子也不急,所以只能盖的慢一点,可也没说从你们手里克扣。”
李海全着急的说:“荆小姐,现在怎么办?我们的钱还要不要得回来?”
荆红妆沉吟一下,微微摇头,抱歉的说:“这是我的疏忽,想着都是零工,工钱日结,就没有形成一定的章程。他给你们发工钱,发的多少,也没有凭据,恐怕很难要回来。”
王大猛那么个人,和他好好的要,是肯定不会给的,要是找相关部门讲理,又要凭据。
几个工人一听,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追着王大猛出去的几个人也回来,听到这话,忿忿的说:“是啊,刚刚我们追出去,他就耍赖,说是给了我们一块五,是我们自己又想赖他的钱。”
他这句话,立刻引起工人们的愤怒,大声说:“那怎么就放他走了?我们得把钱要回来。”
“他说他没钱。”追出去的另一个人摇头。
那就是一个无赖。
“这么说,真的要不回来了?”一个工人失望的问。
“他不给,我们堵他家门去。”另一个愤愤的说。
李海全摇头:“堵他家门,那不是耽误上工?他不给,我们连工钱都误了,哪里误得起?”
是啊,哪里误得起?
大家一下子都沉默。
一个工人看一眼荆红妆,轻声说:“刚刚……刚刚荆小姐也说,这件事……这件事是她……是她疏忽,现在出了事,总不能就让我们承担吧?”
是啊,刚才荆红妆说过。
工人们的目光又都落回荆红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