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雪兰听苏大庆说话就头大,连忙说:“我哪有瞧不起?只是听红妆说只看过《白毛女》感慨一下罢了。”
苏大庆摇头说:“是啊,这么看来,也不止是文化传递,恐怕思想教育也没能跟上,这一点要重视啊。”
荆红妆扯一扯唇角,压下想要喷出的笑意,抬眼瞄一眼洪雪兰。
想不到,“同班同学”可以有新旧两种思想的碰撞,有意思。
好在苏大庆的教育演讲没说一会儿,教授就进来上课,洪雪兰终于大大松一口气,下定决心再不招惹那几位大龄同学。
下了课,见荆红妆立刻收拾往外走,很快跟上来说:“红妆,这开学好多天了,就没见你在食堂吃饭。”
每次都是去买了主食就走,搞的她吃饭都没伴,又不想和那几个大龄同学一起,剩下年轻的都是男生。
荆红妆微笑:“嗯,家里有人等。”并不细说。
洪雪兰好奇:“你上学带着家属?农村人能在城里待这么久?”
“我嫂子,是京城人。”荆红妆简单的答。
“哦!”洪雪兰应,有些新奇,“怪不得你会考来京城,原来是有亲戚的。”一瞬间,自行脑补很多内容。
也不知道是知道一些私人信息,还是听到有一个京城的嫂子,荆红妆听她说话都亲热很多。
两个人刚刚下楼,正碰上陈舟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荆红妆忙喊:“荆红妆,有你的信。”折回去拿给她。
荆红妆忙跑来,见是两封信,道了谢接过来,低头看看,已经是满眼的笑意。
一封是宁泽远,另一封自然就是陆垣了。
算一算,他们到了各自的地方,都是很快写信过来。
洪雪兰也伸头过来瞧,见一个是景市,那是荆红妆的家乡,并不在意,而另一个居然是沪市,“呀”的一声嚷,“怎么你还有沪市的信?”
京城人骨子里的高傲,是瞧不起任何外地人的,除了沪市。
荆红妆笑笑,并没有回答,信收起来,脚步都轻快很多,赶去食堂买了主食就匆匆赶回家去。
易大嫂出来开了门,见她喜气洋洋的进来,笑问:“什么事这么开心?”也不等她答,接了饭盆去厨房。
荆红妆开心的说:“陆垣来信了。”
“是吗?”易大嫂立刻站住,跟进屋来问,“快看看写的什么,都安顿好了?”
荆红妆抱抱两个孩子,笑说:“爸爸来信喽。”
小思远看到她,开心的“咯咯”笑,小盛夏一把抓住她的领子再不松手。
荆红妆只好抱起来,坐在床边拆开信,跟着信倒出一张照片,惊喜的说:“还有一张照片。”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垣的照片。
易大嫂笑说:“陆垣对你可真是用心。”就着她的手看一眼,又说,“看看信上说什么?”
荆红妆点头,先从头到尾快速过一遍,向易大嫂笑说:“写信的时候已经开学了,只是我和孩子没去,他还住在学校,说自己懒得跑。”
易大嫂点头:“是啊,自己住外头,回去怪冷清的。”听她不再说下去,知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出去做饭。
陆垣的信,确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不厌其烦的说自己的事,学校也有新生报道,什么样的场面,沪市已经多少度之类,荆红妆读着,像是能看到一样。
信看完,荆红妆这才仔细看照片,那是一张陆垣站在黄浦江边的照片,衣领半敞的白衬衫被风吹的鼓起来,露出蜜色的胸膛,青春飞扬。
真好看啊!
荆红妆看呆。
怀里的小盛夏看到,小手在照片上一指,“哦”的一声,抬头看着她。
“嗯,是爸爸!”荆红妆笑着应,指着照片上的人叫,“爸爸!”
“爸……”小盛夏发出一个简单的单音。
“满满!”荆红妆惊喜的喊,一下子不知道她只是碰巧发出这个音,还是真的在跟着她一起喊人,又忙说,“满满,你再喊一声,爸爸!”
“爸……”小盛夏又发一个单音。
是真的在跟着叫?
荆红妆抱她站在自己腿上,对着她比口型,又再叫:“爸爸!”
小盛夏忽闪着大眼睛,直愣愣看她一会儿,才“咯咯”笑起来,小身子一扭,扑她怀里,搂住她的脖子。
怎么不肯叫了呢?
荆红妆想一想,又哑然失笑。
真是的,算起来,两个孩子才七个月,怎么可能会说话?
那个单音,应该只是凑巧。
抱着她玩一会儿,这才放回小床上,又把陆垣的照片看了又看,这才收起来,拆开宁泽远那封。
宁泽远的信内容就要丰富很多,前边只简单的说自己已经办好入学,后边就说到景市那桩案子。
这一次的抓捕,从许贵顺藤摸瓜,一个犯罪团伙已经有四十多人落网,还在审讯。
只是,车站抢孩子一案已经审结,李月梅把事情都推到女婿余大麻子头上,最后只判了一个知情不报,监禁两个月完事。
余大麻子雇人抢孩子,按拐卖未遂处理,被送去劳动教育半年。
抢孩子?
他们抢了孩子,是要把孩子丢在冰天雪地里,那可是杀人啊!
何况余大麻子还是勾结景市的犯罪团伙。
怎么就这么结了?
荆红妆恨的咬牙。
只是现在她人在京城,已经鞭长莫及,虽然愤怒,却已经做不了什么,只是把小思远抱在怀里,亲亲小脸儿,轻声说:“远远,你放心,这些坏人,妈妈记着呢,总有一天要替你讨回公道。”
小思远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见她表情严肃,不是平时笑眯眯的样子,也绷着一张小脸,愣愣看她一会儿,两只小手抓住她的脸,往两边扯嘴角。
这是想让她笑?
荆红妆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瞬间笑起来,点头说:“嗯,我们远远说的对,我们不该让那些坏人影响心情,要活的开开心心的。”
小思远看到她笑,小嘴儿一咧,也吐着小舌头笑了起来。
易大嫂进来摆饭,隔门看到,笑说:“你们这远远,也不知道像谁,成天就笑眯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