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少杰后边正扛着行李进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说:“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看到陆垣,古七七本来有点紧张,听他这么一说,倒是瞬间放松,抿唇笑起来。
荆红妆跟着打招呼:“易嫂子,七七。”
易大嫂也笑,忙说:“外边冷,快进屋吧。”让着大家进屋。
荆红妆跟着进去,见这屋子不大,墙壁很白,显然是刚刚经过粉刷,靠窗的一边摆着一组木质沙发,沙发前是一张宽大的茶几,靠着内墙摆着一套桌椅,就再没有别的东西。
看来这里是当客厅用的。
易大嫂热情的招呼大家进来,倒杯热水过来说:“这个天气,一路过来也冷,喝杯水,也让孩子暖暖。”
陈小妹扯一扯陆垣的袖子,轻声问:“陆……陆大哥,你要嫂子住别人家?”
怎么看,这里像是有人住的。
连荆红妆都有点懵,向陆垣看一眼。
陆垣还没有回答,倒是易大嫂听到,笑说:“这房子原来是学校的职工宿舍,前几年空了下来,陆垣把这几间租下来,外边装了门,圈成一个院子,关起门,就都是自己的地方。只是这大过年的,时间也短,没处打家具去,就别处淘了些,也都是擦洗干净的。”
经过十年的动荡,没有高考,连很多中学老师都不知道流散去了哪里,更不用说大学。
是这么回事!
荆红妆这才放心。
住别人家,她宁肯背着孩子住宿舍去。只是陆垣怎么会租到学校里的房子,倒也奇怪。
陆垣这才说:“红妆,易大嫂人很好,我们认识有很多年了,这次就麻烦她过来,和你做个伴,也免得你带着孩子上课。”
这是他专程找来帮荆红妆照顾孩子的?
怪不得他从来不愁。
陈小妹大松一口气,说不出的开心,宁泽远却侧头瞪他一眼。
这小子,有了安排也不说,害他白白担心。
荆红妆重新打个招呼,笑说:“那以后就麻烦易大嫂了。”
易大嫂笑说:“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又向陆垣说,“刚刚过来,你们先安顿,晚饭先将就一下,回头红妆爱吃什么再和我说。”见陆垣点头答应,招呼古七七出去。
陆垣这才说:“你们先歇歇,我先去整理被褥,好安顿孩子。”说着往外走。
荆红妆忙说:“我一起去吧!”把孩子交给宁泽远,自己跟着出来。
从结婚开始,她的家里一草一木怎么安排,向来是她自己做主,宁泽远倒不意外,把孩子接过来。
荆红妆出去,就见陆垣已经把包裹拎进第二扇门去,跟了进去才发现这里是个套间,外间只有细细的一条,看着倒像原来和隔壁的客厅是一间,中间又隔开的,并没有摆什么东西,往里半墙上另有一扇门。
荆红妆推门进去,见这间屋子倒是很宽大,靠窗是一张超宽的大床,辅着一个厚厚的棉垫子。靠着内墙是一组衣柜,衣柜和大床之间摆着一张婴儿床,正好是睡两个孩子的宽度。
从颜色和木质来看,大床的款式和客厅的沙发差不多,婴儿床是泛白的木料,打磨的很光滑,却没有上漆,显然是赶着做的。
陆垣跟着过来,解释说:“这婴儿床是古少杰找木料临时做的,这个天气,油漆不好干,所以只能先这么用着,反正满满和远远长大一点还会换,用不了多久。”
荆红妆倒是满意,连忙点头说:“油漆即使干了,也还有刺鼻的油漆味,对宝宝身体不好,这原木就很好。”
陆垣见她满意,又打开包裹取行李,笑说:“你给我做的被褥,也不用带走了,你在这里,我终究是要回来的,还是留下吧。”
“你早就想好了,对不对?”荆红妆问。
要不然,他大可以把行李先寄去沪市。
陆垣笑笑,点头承认。
荆红妆张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仰头问:“陆垣,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陆垣反问。
“不许装傻!”荆红妆在他脸上掐一把。
陆垣头往后仰,只得认命的叹一口气,慢慢的说:“易嫂子……是我一个学长的遗孀,这房子是她帮忙联系的。”
学长的遗孀?
这层关系,倒让荆红妆意外,又问:“古少杰呢?”
“他是我的……发小。”陆垣思索一下才吐出后两个字,无奈的说,“他自己来帮忙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听着,不是发小那么简单。
荆红妆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复杂。
解释过几个人的关系,陆垣又向她笑望一眼,含笑说:“你还想知道什么,回头再问,先收拾好不好?”
“哦!”荆红妆这才想起来正事还没做,亲他一下,嘻嘻笑着从他身上下来。
陆垣揉揉她的发顶,找出给孩子准备的小被褥,细心的在小床上铺好,又说:“其实这学校里空着的房子不少,这几间稍稍偏僻一些,我看中它们,是因为之前的人做了地龙,烧的旺一些,孩子就不用搂着睡。”
“太好了!”荆红妆有点惊喜,“怪不得没有看到炉子。”跟着又点头说,“孩子都半岁了,慢慢让他们习惯自己睡,好在我平时干活儿,都是把他们放在小车里,应该容易一些。”
被褥铺好,卧室已经有了家的模样,陆垣吁一口气,一只手揽她过来,轻声说:“我没有料到你会考来京城,时间太短,只能暂时这么安排。”
荆红妆连连点头,仰头看着他,笑说:“已经很好了,比我想的好了很多。”
按她原来的计划,先住旅馆,到开学再申请单人宿舍,就算一切顺利,总也要凌乱几天。
现在,他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解决了最大的问题,还有什么是不满意的?
有了这个基础,以后……
嗯,他给了她一个意外,她一定会回报他一个惊喜!
陆垣瞧着她明媚的笑脸,灼亮的眸子,眸子里满满的喜悦,也不自觉的挑起唇角,原本对她考来京城的怨念瞬间一扫而空。
从前天下火车之后,他就明显的感觉到她对京城的喜爱,刚才在车上,听着她对京城很多地方如数家珍,更显然是她早就研究过的。
现在,只是一处普通的院子,就能让她这么开心,瞬间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