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妹也是满脸沮丧,轻声说:“还有我的羊。”
她为了减轻大庆嫂子的负担,来的时候把羊一起牵来,就放在鸡舍里。鸡舍着火,羊自然也是一起被烧没了。
荆红妆只得说:“回头再和大海要几只来。”说完又侧头看看陆垣,扬眉说,“那鸡舍建的比较高,下边的火反而小,你去看看,说不定羊只是烤熟了,还没有烧掉。”
陆垣:“……”
怎么还惦记吃?
荆红妆见他瞪眼,又忍不住笑起来,撑身子坐起来,先揉揉荆红日的头,再搂一搂陈小妹,含笑说:“好了,虽说损失不小,好在人没事,别再垮着脸,吓到宝宝。”
两个人都正心疼,前边的话,没什么影响,听到后一句,倒是连忙点头。
还是宝宝最重要。
荆红日瞬间把鸡抛到九霄云外,踮脚往里看,悄声说:“想不到姐姐一下子生了两个,真是太好了。”说完又红了眼圈,低声说,“鸡还可以熬汤呢……”
又在心疼那些鸡。
荆红妆无奈,微笑说:“我想吃什么,总有办法弄来,你不用放在心上。”想一想,又转移话题,“倒是明天你去上学,中午记得去找一趟王大海,问他有没有产了崽还有奶的母羊,牵一头给我。”
听到有任务,荆红日连连点头,又奇怪的问:“姐姐要喝羊奶?”
“我喝什么羊奶?”荆红妆好笑,指指身边的两个孩子说,“这两个,怕我自己不行。”
这年头的奶粉,大人孩子不分,其实不适合婴儿,在医院里没有办法,现在回了家,自然尽量选好的。
相比起来,羊奶比牛奶更好。
下午的时候,郭家兄弟、何家兄弟一些人吃了饭又过来,把踩坏的菜清理出来,坏的丢掉,完整的留下。
陈小妹出去看看,见鸡舍顶上的干草和旁边草席做的墙已经烧光,只留最大的几根竹子搭成的架子还黑乎乎的立在那里。而踩倒的一大半菜是鸡舍后她种的,不禁轻轻叹口气,喃喃的说:“可见这院子是不用扩的。”
转身回来,见完好的菜倒有不少,这天气不经放,这里几个人也吃不完,索性给大家分了。
宁泽远从鸡舍那边回来,隔着门问荆红妆:“鸡舍那里,还要新建鸡舍?或是做别的?”
不等荆红妆说话,荆红日已经抢着说:“自然是要建鸡舍,姐姐生了两个宝宝,以后总要吃鸡蛋呢。”
荆红妆看看他,倒也不反对,含笑说:“那就听红日的吧。”
荆红日立刻说:“我去打泥坯,这次我们建泥坯的,就不会一下子烧掉。”
荆红妆点点头,只是说:“都行,只是那黑乎乎的东西拆了吧,瞅着丧气。”
宁泽远答应了,不止把剩下的架子拆掉,连带满地的灰也都翻进地里,把火烧的痕迹清理干净。
这一天焦敬业没有等到送来的糕点,本想第二天来问,下午的时候就见何胜利过来传消息,听说着火,也着实吓了一跳,急忙问:“没伤到人吧?”
何胜利摇头说:“幸好快要天亮,红日醒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又说,“我们急着救火,没顾得上避忌,做好的糕点都荡了柴灰,所以也没有带来,红妆怕焦主任惦记,让我来说一声。”
焦敬业摇头说:“发生这种事,还惦记什么糕点。”听他提到荆红妆,立刻问,“你是说,红妆让你来的?红妆回家了?”
“嗯!”何胜利点头,不自觉的微笑,“红妆生了龙凤胎,中午刚到家呢,可惜赶上这种事。”
“龙凤胎?”焦敬业也是又惊又喜,立刻说,“你别走,在这里等会儿。”说完拔腿就走了。
何胜利莫名其妙,忙喊:“焦主任……”
话还没有出口,却见他已经跑的远了。
好在没等多久,隔一会儿焦敬业就又回来,手里拎着一篮鸡蛋和两只绑好的活鸡,笑说:“她的鸡舍烧了,这鸡蛋和鸡就给她应急,好好补补。”
原来是给荆红妆拿东西去了!
何胜利忙答应,接了东西,又赶回村里。
虽说荆红日的那间屋子保住了,可是烧到的那一角屋顶烧穿,烟熏进了屋里,宁泽远带着几个人一整个下午才修好。
荆红日把屋里熏黑的墙重新刷了泥浆,这才算恢复原样,又看看院子里何胜利送过来的鸡,这才稍稍安心。
晚上陆垣和陈小妹要帮忙照顾宝宝和荆红妆,荆红日就被宁泽远拎去他家里住。
熙攘一整天的院子终于安静下来,三个人手忙脚乱的把两个孩子哄睡,荆红妆吁一口气,这才有空商量孩子的名字。
陈小妹托着腮帮子看一会儿小女婴说:“这个孩子,是别人丢给我们的,不如叫‘丢丢’好了。”
“不好!”荆红妆摇头,“这是个孩子,不是小猫小狗,叫着顺口就好,她的名字取成‘丢丢’,她长大之后一定会问,为什么叫‘丢丢’。”
“你不打算告诉她身世?”陆垣问。
荆红妆摇头说:“就算告诉,也得是我觉得合适的时机,而不是让她从小心里存一个阴影。”
说的也是!
陆垣想一想说:“这孩子生下来,就不受欢迎,现在既然到了我们身边,我希望她这一生可以圆圆满满的,就叫‘满满’,好不好?”
“好好,满满好听!”陈小妹立刻赞成。
荆红妆想一想,也点头说:“嗯!那天在医院,谁抱着都不行,只有我抱着的时候她才安静,现在可以说是她自己的选择,希望她自己也会满意,就叫满满好了。”
陈小妹侧头问:“大名呢?就叫陆满满?”
荆红妆摇头,想一想说:“孩子生在盛夏,夏天又是物盈极满的时节,正和她的小名呼应,就叫盛夏吧。”
“盛夏?”陆垣低声念,点头说,“嗯,这个名字听着,灿烂,热烈,希望她的人生也会如此。”
“盛夏?陆盛夏?”陈小妹反复念几回,点头说,“嗯,好听,只是听着有几分刚强。”
荆红妆点头,又轻声说:“嗯,我希望她这一生,可以随心所欲,不用倚赖任何人。”
像她一样?
陆垣深望她一眼,微笑说:“别只顾着这个,还有一个呢。”说着指了指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