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怎么了?”荆红妆一动,陈小妹也跟着惊醒,刚一出声,嘴就被她捂住。
“嘘,别说话!”荆红妆悄声说,见她点头,这才把手移开,轻手轻脚开始穿衣服。
这一会儿,陈小妹也听到外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觉得汗毛直竖,急忙坐起来把衣服套上,抓住荆红妆胳膊,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荆红妆凑到她耳边说:“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那……那怎么成……”陈小妹猛烈的摇头,说什么都不放手。
在村里,多的是撒泼掐架的事,可是村里人出门都只是把门栓挂上,最多用根绳把门栓系上,从来没有人上锁,也从来不担心有贼。
可是现在,门外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进了厨房,在翻找什么。
荆红妆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自己翻个身悄悄下地。
穿上鞋子,刚刚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冷不丁就听到门外荆红日的声音冷冷的说:“你们在干什么?”
“红日?”是荆红卫吃惊的声音。
跟着荆红兵的声音“嘘”的一声,安静一会儿,低声说,“红日,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们!”荆红日的声音不高不低,“你们商量偷姐姐东西,我听到了。”
“嘘,你小声点!”荆红兵急了。
荆红日声音没大,也没小,冷冷的说:“你们再不走,我要喊了!”
“别嚷了!”荆红兵急的跺脚,侧耳听一听,没听到荆红妆有动静,咬牙说,“你喊又怎么样,这里可没人。”
“你们打不过她!”荆红日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荆红卫气的指着他。
荆红兵却说:“红日,你能住进来,说明她还顾着情份,你问问她,钱在哪里?”
荆红日一默,跟着突然扯开嗓子喊:“姐,院子里进贼了!”
两人吓一跳,同时去捂他的嘴,却听到身后门声“吱呀”一响,两人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来不及想,同时拔腿飞奔,顾不上走门,从篱笆上跳过去,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荆红妆出来,看到月光下跑远的两条人影,又看看另一边房门口站着的荆红日,扬扬眉说:“你不怕他们揍你?”
荆红日撇撇嘴:“才不怕!”说完,转身又进了屋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荆红妆摸摸下巴,轻声说:“看来,这院子里还真的得养两只大鹅才好。”
想到就做,等到天亮,荆红妆吃过早饭就进了村子,找到何大嫂说了要养两只鹅的事。
何大嫂答应,笑说:“这春起正是鸡鸭鹅抱窝的时候,下次赶集我帮你弄两只回来。”
两人正说着话,恰好马大姐过来,拽住荆红妆悄声问:“怎么我听说,有人半夜摸去了你院子里?”
荆红妆冷笑一声,向自己娘家方向呶呶嘴,低声说:“是荆红兵和荆红卫。”
既然撕破了脸,索性“大哥”、“二哥”也不叫了,反而更顺口。
马大姐皱眉说:“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只说有两个男人摸进你家院子里。”
荆红妆笑说:“可不是两个男人,难不成还是女人?”
马大姐打她一下,皱眉说:“你可别不当回事,你男人不在家,这种话会越传越难听。”
荆红妆耸肩:“我怕什么,横竖得陆垣信才行。”
何大嫂深知马大姐守寡,对这类事更加敏感,也说:“红妆,你别大意,他们想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引的别的心怀不轨的人去,你就算不吃亏,烦也烦死了。”
说的也是!
荆红妆沉默一下,无奈说:“我真的搬回去,才中了他们圈套呢。”
“昨天是你把他们赶跑的?”马大姐问。
荆红妆摇头:“是红日,说自个儿房子烧了,搬我那里去住。”把昨晚的事详细说一回。
何大嫂一愣,跟着笑起来,点头说:“那孩子还是惦记你。”
马大姐却问:“现在呢?还在?”
荆红妆摇头:“我起来他就不在了,行李还在。”
马大姐点头说:“估计晚上还会去,有他在也好。”
荆红妆点头应一声,又说:“现在小妹也在,真有心怀不轨的,总也有顾忌,等到春耕,小妹走了再说吧。”
两人这才稍稍放心,还是不忘嘱咐:“你也别大意,小妹也只是个小姑娘。”
荆红妆想想,点头答应。
从何大嫂家出来,荆红妆下意识往里看一眼,就见荆家的屋子有一间已经烧的只剩下一半,另两间也是黑乎乎的烧到了门窗,不禁暗暗扬眉。
荆红日这小子,真不怕别人回来的晚,把整个村子都点了?
正这个时候,宁兰枝从屋里出来,一眼看到她,顿时沉下脸,冷哼说:“还有脸进村里来。”
荆红妆仰头看看天,没有理她,直接转头出了村子。
陈小妹正在清理院子,见她回来,笑说:“嫂子,今天天气好,我看大棚里那些笸箩堆着,一会儿拿出来晒晒。”
“好!”荆红妆答应。
天气渐渐暖起来,再过几天,可以养蚕了,也是时候把笸箩清理一下。
由着陈小妹清理大棚,自己找来一把竹签,坐在院子里慢慢削出尖来。
陈小妹看到,好奇的问:“嫂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嘘!”荆红妆手指在嘴巴前比比,扭头看看两边,才轻声笑说,“我要做些东西防贼。”
“怎么防?”陈小妹问。
荆红妆递一把竹签给她,笑说:“做好你就知道了。”
陈小妹好笑说:“怎么还卖关子?”坐在身边,一边跟着削竹签,一边闲聊。
从村到镇,再从镇到县,再从县到市,即使托人提前买票,宁泽远送过陆垣再回来,也已经是黄昏,还没进院子,就见荆红妆和陈小妹正说说笑笑的忙活,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陆垣那小子,平时没有几句话,可是昨天上火车的时候,啰嗦的像个老妈子,句句嘱咐照顾荆红妆,搞的他又想打他一顿。
本来他也以为,这丫头那么稀罕那小子,现在人一走,指不定像丢了魂儿一样,哪知道现在没事人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