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出了一件特别离奇的事情,有个人的坟墓因为特殊原因挖出来,打开棺材板一看,里面的人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甚至脸上更加红润,和僵尸片不同的是,没有长长的牙齿,但指甲却有些发长。
按关系来算,我要管这个人叫大爸,大爸的爸和我爷爷是亲兄弟,也算的上关系比较亲的了。
年龄才五十几岁,没有什么致命的疾病,要说他的死,都是被他儿媳和儿子逼死的。
按理来说,一个在农村五十几的人来说,其实也是正在挣钱的好年纪,何况我大爸还会木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大爸人善良淳朴,谁家有事也总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可是,就这么好的人,却摊上个没良心的儿媳和儿子。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一家人和和美美,因为大娘难产而死,就留下来一个儿子,大爸也就对孩子宠了一些,我那个大哥有一张好嘴,算是同龄人里面第一个结婚的。
前两年,我都以为我大爸好日子要来了,虽然那时候我也很小,但是大爸对我很好,我就希望他以后可以轻松一些,最起码现在饭不用他操心了。
人心难测,自从大嫂有了孩子后,开始露出原本的面貌,在那时候,说要为了孩子更好的发展,必须要到城里读书,说实话我们那个地方,乡村小学确实相比城里教学有限,但是最起码我们不用给人掏房租。
况且孩子才六个月,上什么学?
可是大爸也不知怎么想的,一咬牙一跺脚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然后大嫂就带着孩子去了城里,住的地段还是中心地段,这种地方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就是贵。
大爸没有任何怨言,依旧笑呵呵的说着好,都是为了孩子好。
我大哥也不是个消停的主,平时游手好闲,手还管不住,喜欢赌博。
后来孩子快到上小学的时候,突然发现政策有变,要有当地房产证才有资格读书,我大嫂上嘴皮碰下嘴皮,说我大爸要是不买房子,以后孩子没用就怪他。
儿子也埋怨大爸没有本事,大爸心里苦楚无人知,重重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那时候看好了房,价格自然也是高的令人退却,大爸亲戚好友四处借钱,有人劝导没必要花高价买城中心的房子,稍微偏一点也可以啊,大爸只是笑了笑没做声。
打那年起,大爸逢年都没有回家,大约在两年后,我第一次见我大爸,大爸原本乌黑的头发像被雪染了一样,人也看起来像极了六十几的人,我喊了一声大爸,突然有些哽住了,感觉好像再也说不了下一句话。
大爸依旧冲我一笑,缓慢问我要好好学习,也要注意身体啊,看把娃瘦的,平常多吃饭。
我重重地点头,望着大爸远去的背影,泪已经划过脸颊,一个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沧桑才能变得这般模样。
我以为大嫂有了新房,达成了自己的愿望,就会对大爸好一些,没想到为了一个房产证,大嫂更加变本加厉了。
因为原先没注意,匆匆落户后,三人的名字全在房产证上,大嫂怂恿大哥让大爸把名字划掉。
我们俩家离的很近,所以那些难听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我们耳中,我甚至在听到大嫂无理取闹的要求时,我甚至都能想到大爸紧皱眉头,吸着廉价的香烟,一言不发的点头表态。
可是没想到,大爸这次竟然硬气了起来:“除非我死,钱是我出的,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大嫂那边没了声音,估计是被大爸给吓到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开门声,估计大爸又去出去做活去了,他这人这一辈子都在忙忙碌碌,我甚至都很少见到他在那个地方坐一会儿。
接着大嫂又是摔东西又是嘴里骂骂咧咧,还大声嚷着要离婚,老东西家里没一个好东西,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大哥赔不是的安慰大嫂,我就不理解了,血浓于水竟然抵不过枕边人。
后来,村里谣言四起,我们心里都清楚,这都是大嫂在散播。
开始都没当回事,后来越来越离谱,说大爸偷看寡妇洗澡,大爸晚上不在家第二天从寡妇家里出来。
大爸一辈子都是个老实人,没受过这样的气,找上门去对质。
殊不知,寡妇一口咬定大爸要睡她,她誓死不从,最后还屈辱地落泪,大嫂也说发现过大爸偷她的贴身衣物。
只要有人对自己够狠,效果自然不会太差。
村里人看大爸的眼里带着异样,女性平时看见大爸都是躲着走,我自然相信我大爸,可是我妈妈却让我也躲着走。
这世道是怎么了,不能因为有人在水里面滴了一滴墨水,就可以说水原本就是黑的,它以前明明那么白。
令我没想到,大爸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大爸吊死在梯子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大嫂们的房间。
举办丧事的当天,大嫂哭的很伤心,嘴里说的让不知道真相的人一听,自然也认为这肯定是一个有孝心的儿媳。
我实在听不下去大嫂的满口胡言,说什么大爸太心狠了,怎么舍得年纪轻轻就丢下他们不管了,这世间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父亲了,怎么老天就瞎了眼了呀。
我对后一句话很认同,老天怎么真的就瞎了眼呀。
到了出坟的头一天晚上,我们这边有个习俗,要钱阴阳先生念经,孝子贤孙跪经。
原本人前装模作样的大嫂却一次也没跪过,神情自若看着我们跪着的人,毫无人性的扭头带着孩子去睡觉。
深夜我们烧完纸,喝了面茶,先生定好时间,我们稍微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在大堂守着,我总觉得能听见沙沙的脚步声,我悄悄睁开眼睛,都是入睡的面孔,也没有走路的人,兴许是我睡蒙了吧。
第二天起馆入土为安后,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大嫂对村里人说大爸回来了,说要带他们一块儿走。
大嫂害怕的去了城里面,过了半年,大嫂请了先生说是要为大爸立碑,恐怕是来检验自己的亏心事来了吧。
我听别人讲,大嫂是因为经常被噩梦缠身,求的符咒没有用,最近还梦见大爸要破土而出弄死他们,急匆匆的请人回来。
开馆之后,大嫂脸变得煞白,大爸就跟睡着了一样,先生掐指念咒,命人砍了许多上十年的桃木,堆在一块,用汽油点着把大爸烧了。
大爸这一辈子就这样没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他都不能长眠于地就已经烧成骨灰。
烧了之后,大嫂还是会梦见一些噩梦,大哥赌博把房子都输掉了,儿子在上学的路上被车撞死了。
大嫂得了失心疯,在村里的屋子一晚上或哭或笑的令人窒息,白天逢人就喊婆,看见小孩子就哭,看见大爸那样年龄的人就害怕的跪下磕头。
我现在都觉得天道好轮回,自有法眼看着你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