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门拍的咚咚咚作响,半夜三更,这种急切的敲门声显得格外令人窒息。
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这个家刚刚有人出事了,今天刚好是头七。
在中国对这个日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恐惧感。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我有些心慌,门好像有人在用指甲滑动。
我止不住地害怕,我应该把棺材钉起来的,我不应该把她扔在那儿就走了的。
“开门啊,我回来了。”门外是女人有些乞求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更加害怕了,仿佛在这一时刻,楼板上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我躺在床上总感觉黑夜中有无数眼睛在盯着。
风吹的很大,前两天坏掉的门被吹的吱吱作响,像一个人推开门又关掉门。
我捂住耳朵,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我错了,姐姐,虽然我们从小生活不一样,我比你幸运。
但我回家你就躺在地上,没了呼吸,姐夫要接你过去,因为我知道你喜欢老家。
我破例让你去了祖坟那边,就是我一个人实在害怕的紧,毛驴一叫我就害怕了,我不应该把你的尸首不管的。
“允儿,允儿……”我受不了了,不管她是人是鬼,我都不能再当一个缩头乌龟了。
我拿着煤油灯,小心翼翼的起床,每一步都走的胆战心惊,脑海中不断想着,会不会因为面目全非而上门索命。
老辈人都说,头七回魂,是来了结尘世的恩怨,这是地府给亡魂的一个机会,可以看一眼亲人,也可以解决一些烦心事,但是,不能杀人。
救命,回魂哪怕不弄死我,都够我吃一壶了。
毕竟,在我们这个家中,我是深受父母和亲朋好友的喜爱,我的姐姐就像我们家可有可无的人,后来她嫁了一个家世很好的人,日子过得比我们小村子好太多了。
我叫陈允之,我的姐姐叫陈招娣,看吧,看名字就知道他们多希望要一个男孩。
可惜,天偏偏不如愿,我是个女孩,可是我却比我姐好太多,可能因为我骨子里像男孩。
他们给我买新衣服,给我买糕点零食,从来不让我干活,我就是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小姐。
与我相反,我的姐姐,要给家里的猪割草,要放羊,要洗衣做饭,要赶集采买,要干农活,不能上学堂,但我可以,我可以读书,我可以反驳父母的言论。
我可以在懂得书中知识后,知道父母的做法是不对的,我知道自己不能明说,我开始买东西要双份。
后来,经我巧手装扮,姐姐长开和天仙一样好看,我就在想,要是我可以长这么好看,他们喜欢我也没关系,可是,我不好看,我还不如姐姐有本事。
后来,姐姐就被一个有钱人娶走了。
回门的时候来过一次,我大学考上来过一次,再见面就是这次。
“允儿,允儿,我是你的姐姐,快开门啊……”
我的亲姐啊,我也没有对你做什么错事,怎么你不下去和老头子算账,反而找我来了。
我视死如归站在门口,声音故作镇定,开口其实已经抖的不行了“我……我亲爱的姐,明天我给你选一个最好的衣服,最好的棺材,我求你了,大晚上怪害怕的,你就不要进门了,我以后逢年过节就来看你你看行吗?”
门外迟迟没有声音,正在我以为她已经走了的时候。“允儿,我没有死,姐姐没有死,你快开门啊。”
我不信任她,我觉得一向老实的姐姐都开始胡说八道了,怪不得老人总是说鬼话连篇的。
“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疾病,但是我试过你的呼吸,你僵硬的身体和不再跳跃的心脏都在提醒我,你已经故去了。”
为了避免她不喜欢死这个字眼,我说的很文雅。
“允儿,快开门,我要报案,有人害我。”
“我的姐呀,谁害你你找谁去就行了,找我干什么呀。”
“可是,只有你可以帮我。”
好吧,我就是拒绝不了别人需要我。
几日后,一个在别墅睡觉的男人,突然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
黑夜中,门窗像是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眨眼几次,人影消失不见了。
原本沉默的夜晚,突然响起了犬吠声,四周仿佛有人在进屋。
“萧一啊,我死的好惨啊,你怎么还活着呀。”
萧一眼神凶狠的看着四周,却没有一丝畏惧“我告诉你,不要装神弄鬼的,我揪出来就一枪崩了你,你以为靠着把戏就能糊弄我。”
“哈哈哈……”一声声诡异的笑声在四周回荡。
“萧一,你好好听听,我的声音是不是很熟悉,你自己都说说你都干了什么恶心的事,你怎么可以睡的这么安稳,跟我走吧,陪我一块儿下去吧。”
“招娣啊,我对你很好是吧,供你吃供你穿,还让你读书。”
“哈哈哈……你说这话都丧良心,到底是为谁好,你心里清楚,萧一,跟我下去吧,我在下面一个人害怕。”
男人像是在思考,眼神看着这个豪宅,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招娣,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人,把你当礼物送给老板玩弄,让你读书是为了更好伺候外国佬,可是,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吗?你安息吧,我以后给你多烧点纸钱,让你在下面什么都不缺。”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上前一脚踹在那个男人身上。
“人渣,你就是这样对我姐的。”
场面一阵混乱,警察先生假意拉住我劝架,实则更好把萧一控制住,我则毫不留力的打。
事情回到那天晚上。
我战战兢兢打开门,月光照在我姐的脸上,我只觉得这就是传说中死了三天的白,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允儿,我没死,你摸摸我。”
我颤着手,摸了一下手,冰凉冰凉的。
我心里一慌,妈呀遇见真的了。
许是看见我的不信任,我姐把手拉着放在她的胸膛上,心脏在跳动,我眼睛都睁大了,真的是活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姐是在厨房煮鸡蛋,煮好后,打算吃,就听见一个贩卖军火的秘密,我姐匆匆忙忙逃走。
来到我家后,赶上饿了,剥好鸡蛋的壳,正打算吃,听见脚步声,一急全吞下去了,然后卡在嗓子眼了。
在先生看好的时间地点,我打算送我姐入土为安,结果毛驴不听使唤,我一害怕就走了。
毛驴胡乱踢,恰好那颗鸡蛋吐了出来,我姐一下子深呼了口气。
后来,等到我家监视的人离去,我姐才出现。
后来,萧一被判了死刑,我带我姐去了我工作的地方。
我要告诉我姐,男也好,女也好,靠自己总会活出不一样的生命,不要在意外在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