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有人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结果愣是在据点旁的山坡上趴着晒了两个小时的太阳。
过于兴奋的我们压根就没去想,敌人从河对岸集结点出发一直到苏婷据点的这段路,少说也得走上两三个小时。
阿虎将额头上的汗水一把薅了下来,抹在毒刺导弹的外壳上,跟盘珠子似的左右把玩。
“我说,还得等到啥时候啊,要不咱先回去喝口水尿个尿啥的?”
虽然已经快要到年底了,但金三角一带仍旧热得不行。
也正是这终年温热的气候,再加上没了管束,才得以让盛开的罂粟花一年多过一年。
“别着急,苏婷的探子已经放出去了,估计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还有,能不能把你怀里的导弹给放下?你说你一虎背熊腰的大老爷们,对着炮管子露出那种表情,要不我们给你发个结婚证得了……”
阿虎好好的一大老爷们,我都不知道他啥时候有了这等稀奇古怪的癖好,给我恶心的呀。
“各单位注意,敌军已进入我方地界,有武装直升机,重复,有武装直升机!”
无线电耳机里有清冷声音响起,应该是苏婷撒出去的那些探子。
“哎哟卧槽!我还说那老小子怎么就能送这些大杀器过来呢,合着他早就知道了敌人有飞机啊,哈哈哈哈……”
“所有的飞机我包圆了,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
阿虎一脚将边上的RPG给踢到了一边,双手高举着毒刺导弹在原地扭起了屁股,一圈一圈地转个没停。
“呼呼呼呼……”
远处的空中突然出现了几个黑点,伴随着螺旋桨叶的破空声,在视线中迅速放大。
武直桨叶卷得树梢起起伏伏,待到能看个清楚的时候,已经有数不尽的机枪子弹携着“呜呜”怪叫,对着据点的外墙扫射了过来。大块大块的水泥墙皮落在地面,摔了个粉碎。
弹着点一路朝上延伸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击中哨塔的时候,只听见“呼哧”一声,一发细长的导弹屁股带着浓烟直奔武直而去。
“轰!”
毒刺导弹前脚刚射出,后脚据点前面的空地上便响起了剧烈的轰鸣声,爆炸溅起的水泥块都快射到我们面前了。
是迫击炮。
迫击炮这个东西,皮实耐造操作简单价格又不贵威力还不小,在金三角算是顶好的大杀器了。
“轰隆隆!”
远处的一架武直七弯八拐地做着各种机动,但红外制导的毒刺导弹岂是那么好避开的?除了一瞬间释放大量诱饵弹将毒刺导弹引爆以外,基本上就只能等死了。
很遗憾,那架武直出门多半是忘记了填装诱饵弹,又或许压根就没装,因为想省钱。
结果倒好,让阿虎爽了个歪歪。
“轰!”
据点山头背面的山脚下有爆炸声传出,是我们埋下的地雷起效果了。
对于那些想要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的敌人,密密麻麻埋下的地雷就是他们最好的玩具。
“轰轰轰轰……”
第一颗爆炸的地雷就像是一个信号,四周的山脚下接连不断有爆炸声传出,隐隐还能听见一连串的惨叫声。
“爽!”
“嘿嘿,有种别跑,再吃你虎爷爷一炮!”
阿虎扔掉了毒刺的炮管子,从边上又扛起了一发新的,对着远处的武直秒了半天,“呼哧”一下又打了出去。
毒刺打出去自后,阿虎看也没看,连忙又将空的炮管子扔下。接连弯腰又射出去两发。
在第一架武直爆炸之后,剩下那些飞机魂儿都给吓没了。一时间,机枪也不打了,掉头就往回飞,生怕飞慢了挨上一发毒刺。
但阿虎那人多鸡贼啊,眼看着烤鸭子都到了嘴边,那是决计不会让他们安稳离开的。
四枚毒刺导弹,带走了敌人的四架武装直升机,剩下的已经飞出了射程,阿虎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飞走了。
“哎嘿,爽!”
武直没影儿了,其他几发剩下的毒刺躺在地上,阿虎是连看一下的欲望都没有。径直弯腰拾起了被他踹到一旁的RPG,搂在怀里仔细盘耍了起来。
山脚下已经没了响动,看样子敌人暂时退却了。
我估摸着应该是地雷太多,如果没有快速有效的排爆措施,再多的敌人也只能是过来白白送人头。
剩下的,就只有敌人的迫击炮阵地了。
有一发没一发的接连落在了据点房顶,虽然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实在是惹人心烦。
表哥掏了掏耳朵,满脸都是不耐烦:
“大钱小钱,你俩兄弟偷偷下山去,把敌人的迫击炮阵地给我找出来!”
“踏马的,没完没了了还……”
大小钱得令下山,速度很快,在密密麻麻的地雷阵中健步如飞。
倒也是,就连自己拉的屎埋在哪儿都能记得一清二楚,何况还是要人命的地雷?
“走了走了,这仗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来。东西就先放这儿,咱回去吃饭喝水去!”
等到稀稀拉拉的迫击炮弹停止了轰炸之后,表哥一脚踩灭了烟头,对着我们招招手,随后拍了拍屁股,背着枪率先朝据点走去。
“走走走,阿泽,冰镇的鲜榨果汁,晚了就被那几个二货给干没了。”
谢蛟嘴里叼着烟,说话间烟灰洒了一地,急吼吼地拖着我就要走。
实在是天热,那矿泉水喝的我们嘴里都淡出鸟儿来了,泛苦。
“等一下,我先把烟头灭了,容易起火。”
等我踩灭了烟头,跟上谢蛟步子的时候,只见到了表哥他们三个淡淡的背影,一溜烟就没人影儿了,跟三只猴儿似的。
……
“嘶——哈~”
等我和谢蛟赶到大厅的时候,表哥老李阿虎三人斜躺在沙发上,正无比满足地哈着白气儿。
实木做的茶几上就剩下了一个约么五升容量的透明塑料空桶,除了还剩一半儿的冰块,就只有垫底的浅浅一层红色果汁了,看着也就两碗的量。
“我去,你们属牛的吗?我知道,我就知道!”
谢蛟夸张地惨叫了一声,抱着空桶来回摇晃个不停,估摸着是想让冰块融的快点儿,能多喝上两口。
“那个,我就不跟你抢了啊,拢共就这么两口,留给你喝吧!”
我舔了舔嘴皮子,虽然渴得不行,但谢蛟是我好兄弟,都给他喝了也无妨。
在谢蛟等人的鄙视眼神中,我施施然朝着二楼走去。
苏婷在二楼等我好一会儿了,那掺了冰水的果汁,哪有在冰箱里冰着的果汁来得味儿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