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皇皱着眉看着躺在地上脸色虚弱苍白的二皇子对内卫问道:“怎么不把人抬去偏殿?”
“回陛下,太医说了因为二殿下呛水严重,不吐干净就挪动会殃及生命。”
为皇者生性多疑,景皇听到事情如此严重对二皇子问道:“老二,你好好的怎么落水的?”
二皇子抬抬手朝人群里看了一眼似在找人,大喘了几口气又无力的放下:“是儿饮酒饮多了不小心跌入水,是儿子不对,大好的日子让父皇忧心了。”
昌平郡主看到不远处河边小筑里的酒菜,可不信二皇子一个人会有这种雅兴,更别提酒醉落水什么的了,一定有什么他想隐瞒的东西,昌平眼睛瞟到二皇子身侧时,惊呼道:“诶?那是何物?”
二皇子侧头一看,慌张的将手帕揣入怀中:“没,没什么,”
景皇脸色阴沉:“是什么东西?”
“不不不父皇没什么,是儿的贴身小物。”
“还在遮掩,拿上来!怎么,连朕都敢糊弄了?!”
景皇说的严重,二皇子只能讪讪的将东西拿出来,眼神又瞟了人群一眼低下了头,景皇看着内侍呈上来的女子手帕脸色一黑,众目睽睽之下景皇感觉脸都丢尽了,他气恼的看了一眼皇后:“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还不说?”
皇后懂景皇在怪她没教好儿子,难堪低下了头,
二皇子抿着嘴不说话,皇后催促道:“你父皇问你话便快说,这是哪位姑娘的东西,是你捡到的吗?”
“儿臣.....儿臣.....”
“说!”
见景皇动了真怒,二皇子只能哭丧着脸:“帕子是温家妹妹的,儿臣与她自幼一同长大,甚是仰慕,今日更是倾心至极,刚刚儿臣与温妹妹在小筑小酌,然后便不小心跌入水中....父皇,这都与温妹妹无关啊!是儿臣一人之错!”
二皇子说完,场面沉默了。
昌平郡主幸灾乐祸道:“这手帕可是女子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到二哥哥那,这算不算是私相授受啊?”
旁人还没回,景耀先坐不住了,听到昌平的话当即反驳道:“不可能,温晴怎么会跟二哥私相授受!”
昌平乐的看热闹,恨不得水越来越混让温晴永不翻身才好,她笑道:“为什么不能跟二哥,难不成,是跟三哥哥你有什么?”
景耀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
郁离走到景耀旁边小声劝道:“妾知三殿下担心温家妹妹,可您这样冒然出头,难免会让温家妹妹承受更多蜚语,您还是先看看为好,若温家妹妹真受了委屈,您再出头也不迟,而且想想您的处境.....”
“昌平没证据的事情休要胡言。”
烈王礼貌性阻止了一下,神色可没任何怪罪的意思,他兴趣灼灼的看着依旧不动声色的温居中,心道:我看你这老狐狸今天还能忍得住。
昌平看自己挑火挑的也差不多了,乖巧的点点头站到了烈王背后,
温居正看到心急如焚看着自己的妻子心思一转,对景皇开口道:“陛下,少年人的情谊总是热烈随性的,眼下家女不在,不如把温晴叫来问问,若真是两个孩子真心意相通,也好定下,若不是,也能弄明白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景皇听到温居中的话脸色舒缓了一些:“来人啊,去寻温家姑娘过来。”
“是,陛下。”
温夫人听到温居正的话,顿感头眩,她自是知道自家女儿不会是什么轻薄之人,只是怕万一是什么黑心肝的做局陷害了温晴,若那手帕若真是温晴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温晴该如何自处,温夫人想到这就有些头重脚轻。
温居中虽心疼妻子,但是事已至此景皇的面子不能不给,若那手帕真是温晴的,也只能容后再议了,眼下绝不能让景皇下不来台。
温晴在花园赏花,位置离湖边小筑并不远,很快就抱着叽叽来到了景皇面前,
温晴垂首行礼后站在一旁看着躺在一边的二皇子,
二皇子一副不敢与温晴对视的表情:“温妹妹,都怪我....是我不小心——你一定会生气吧,是我的错,对不起。”
“二哥哥说什么,晴儿倒是听不懂了。”
二皇子偷看一眼景皇:“手帕已经在我父皇那里,温妹妹你不必再掩.....”
温晴疑惑挑眉:“手帕?什么手帕?我手帕在这啊。”
温晴不慌不忙的拿出贴身手帕,在二皇子眼前晃了晃,
二皇子脸色一变,冰冷的看了一眼郁离,
四目相对,郁离惊得低下了头,
可事情到了这,也不是他能停下的了,二皇子依旧贼心不死:“这手帕是你之前给我的,你忘了吗?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不能就此否认我们之间的情谊,你——”
“二皇子!我称您一句二哥哥,你却如此羞辱我,我甚少带手帕,也从未给出过手帕,况且我所有的贴身手帕都有一个晴字,不知您手中的那个,是否有字?”
二皇子一脸懵逼,他从郁离手中拿到手帕以后就不疑有他直接揣入怀中了,再说了当时在宴厅,他哪能大庭广众的细看女子的贴身之物。
景皇脸色阴晴不定的拿起手帕一看,上面赫然绣着一个郁字,如今二皇子脸都丢尽了,身为父亲自然希望这种闹剧到此为止,可就像温居正估计皇权一样,他也不能下了温太师的面子,这涉入的女子偏偏是温太师的女儿,总要给温家一个交代的。
景皇将手帕摔在二皇子脸上:“这郁字到底是谁的手帕?!还不说实话????”
郁离脸色一白,摸入自己放手帕的位置,然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哪里还不知道二皇子手中那是自己的帕子,可明明自己拿到了温晴的帕子,为什么会是自己的?!
郁离身体摇摇欲坠,竟有些站不住了。
人群中一个贵女疑惑道:“郁字?怕是姓氏吧?是郁家女子吗?”
这话一出炸开了锅:“郁家?这姓氏少见,满朝不只有钦天监监正姓郁么?今夜来的郁家女儿不就只是郁离吗?”
“诶?她不是与三殿下定了亲吗?怎么还跟二殿下——”
景皇脸越来越黑,景耀面上也难看了起来,二殿下更是躺在地上开始装死,皇后暗叫不好:“陛下,孩子的事情就由孩子去解决吧,如今既知晓与温家无关,不如就此罢了?”
景皇看着这摊烂事,气的一甩手怒气而去,看着是连皇后一起迁怒了,
群臣相顾而言,好好的春日宴就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