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一时语塞,紧张的擦了擦鬓角留下来的汗,柯赫捏了捏温灵的手,轻笑道:
“太女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五殿下能得知此事全靠岳北县令,太女怕不是忘了那日卫县令入城领罚,您命她前往附近县城购买粮食,好巧不巧她出城的时候偶然碰到那张老头咳血,还偷偷的擦拭掉了,她心有疑虑便乔装打扮第二日又回到城内,结果就看到张老头当街咳血倒在了地上,您能否认吗?”
温灵听到柯赫的解释,心里又有了底气,她再次理直气壮的对温晴说道:
“事情都发生了,大姐姐就别隐瞒了,这可是关乎我们夜兰的大事,若真是血疫,你万不可如此自私啊!”
一直在人群里听着的老张头忍不住了,推开金甲卫,冲着卫县令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口水,然后叉着腰就开启了骂街模式:
“我呸,你个杀千刀的玩意,我那日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看你被砸的灰头土脸可怜,没想到你除了贪婪还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如此那些干净衣物拿去当抹布也不给你穿,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我个过期熟肉,让我吃了胃出血就算了,还在这胡言说我得了血疫,你见过血疫能活过四日的吗?!今早殿下已经说了,你是怕被秋后算账所以才造谣生事,我等先还不相信,如今看来你真是个烂心肺猪狗不如的玩意儿,自从你来到我们岳北城,年年涨税银修堤坝,结果就是毛草混烂泥!现在还想欺骗五殿下将太女烧死在这岳北城,你真是死不足惜!tui!”
卫县令被骂的指着老张头说不出话,还不等她说些什么,老张头枪口又多上了柯赫,
“还有你,你一个长的不错未出阁的公子,不好好呆在家里,到处乱跑就算了,还是个朝三暮四的东西,就凭你,也配说太女殿下咄咄逼人?我呸呸呸,你之前跟在太女身边,为了讨好殿下煞费苦心,不惜给我们这些你看不上的平民百姓看病,每次看完以后,你都把手洗了又洗,恨不得把自己手都剁了,你以为你藏的很好,其实我们都看到了,结果呢?你发现太女殿下并没有被你蒙骗住,就又在五殿下旁边与她亲亲我我,看你现在这副姿态,怕是已经同房过了吧,哼,没有长辈之命,媒妁之言就私下苟合,我要是你娘爹,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溺死在粪盆里,就你这破烂货,也配质疑太女殿下!什么玩意儿!”
温晴在后面听的爽翻了,这老张头简直就是自己的嘴替啊,骂的这叫个酣畅淋漓,沐儿吞了吞口水凑到温晴耳边说道:
“这老张头主君走的早,自己一个人拉扯大俩孩子,所以个性极为泼辣,结果这次天灾一个都没活成,如今看来,确实泼辣。”
“这老张头甚得孤心啊,到时候回都城的时候把他带着吧,孤觉得他有大用,”
沐儿木讷的点点头,太女心海底针,这么个泼夫到底是会有啥用啊?!
柯赫虽不是出身名门,但也不曾被这样辱骂过,尤其这几日再温灵身边,更是被哄着抬着,他也被骂的头晕眼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温灵看柯赫被骂红了眼,狠厉的看着老张头,
“大胆刁民!竟敢以下犯上,来人啊给本宫诛杀了他!”
不用温晴多言,沐儿已经懂事的将老张头拽到了金甲卫身后,温灵怒急反笑,
“大姐姐这是何意,难不成这样的刁民,您还要护着不成,就看着他目无王法!”
“咳咳,你身为夜兰五皇女,何苦跟母皇的臣民过不去呢?他们刚经历了灾情,又被如此构陷,难免心中郁结,再说了,这里这么多人,他为什么都不骂,偏偏要骂这两个啊?难不成你这个消息得来的途径不是卫县令?”
清瞳就怕温灵犯傻,现在形势已经容不得她任性了,现在再不将自己摘出去,恐怕就再没机会了,她走到温灵身边低语了起来,温灵将视线移到卫县令身上,卫县令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只能绝望的看着地面,
温灵也知,闹剧到此为止了,
“我消息来源确实是卫县令告诉我的,但是我也没敢莽撞行事,还专门命人在城外守着,确实不曾有人出来过,所以我才敢寻附近郡县官员与族老一同来这,我们为亲姐妹,大姐姐总不会以为我会害你吧。”
“原来是这样,孤怎么会怀疑你呢,看来都是这个卫县令搞的鬼啊,咳咳,”
温晴看着温灵,冷声说道:
“岳北城卫县令,你身为岳北城父母官,贪赃枉法就算了,现在还栽赃一国储君,试图将孤与整个岳北的百姓们活活的烧死在城中,你好大的胆子!”
温灵被看的大气不敢出,尽管温晴嘴里一直在说卫县令,可温灵就是感觉,她说那些话都是对自己说的,柯赫看到温灵这副怂样,心里有些厌恶,但是表面却还是站在她身边,握住温灵的手给予鼓励。
卫县令瘫软在地,这一刻她已经不在想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只希望自己的孩儿能有一线生机,她拼死对温晴磕着头:
“下官罪该万死,罪无可赦,这些都是下官一人所为,下官的家人不曾知晓啊太女殿下,下官愿意以命相抵,求殿下看在并未有实质伤亡发生的情况下,饶了下官的家人吧。”
“可以啊,想必这些事情也不能是你一人所为吧,你只需告诉孤,你身后还有谁,孤便放你家人一条生路,如何啊?”温晴依旧牢牢的盯住温灵,
温灵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而旁边的官员跟族老早已生无可恋,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堵起来,卫县令脸上阴晴不定,柯赫轻轻的挠了挠温灵的手心,划下了弓这个字,温灵一愣后,嘴角露出一抹怪笑,是的!自己还有弓箭手在这周围,只要温晴死在这里,这些刁民也死在这里,这些墙头草谁又敢多言一句呢?毕竟谁都摘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