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岳北县令府
温晴半躺在榻上发号施令:
“诺,就那件,镶金线的那件红袍,今日的发髻就梳的高一些吧,脸色再打的白点,最好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下的那种,”
“是,殿下。”
温晴起身走向大吃特吃的叽叽,笑嘻嘻的问道:
“宝子吃的还开心吗?”
叽叽警惕的看着温晴,从早上起来温晴对它就关爱备至,虽然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但是谁让自己的嘴巴不争气,还是没抵抗的住食物的诱惑。
温晴将叽叽捧起来,小声对它说了几句话,叽叽先是抵死不从,但是被温晴威逼利诱了一番,只能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温晴朝侍卫1号招招手,
“你将它带到城门就行,别的不用管。”
“是,殿下。”
温晴心情大好,希望可爱的五妹妹会喜欢自己这份大礼。
话分两头,温灵等了两日发现整个岳北城宛如一个死城一般没一个活物出现,她也放下了心,所以今日一早清瞳便命人将信送回都城,中间还命清瞳将附近郡县的县令都叫来了,毕竟烧一座城这样的大事,如果由她来做的话,难免会遭到旁人的非议,毕竟里面的是自己的亲姐姐,就算母皇相信此事与她无关,也未免会觉得她冷血。
“来人,拿上火油跟稻草,血疫如此严重,为了防止它波及到别的城镇,本宫只能含泪如此了,想必附近郡县的县令也快到了,我们走,”
“是!”
卫县令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只要岳北城没了,那么自己也就无罪了,不仅官保住了,还成了五殿下的心腹,她暗喜:哼,那个老妇还不肯帮自己,怕是以后她也得对自己俯首哈腰了,一个区区户部侍郎罢了,自己以后能入驻内阁也说不定!
待众人准备就绪以后,温灵准备先将柯赫扶入马车,却被柯赫婉拒了,
“今日是殿下的大喜之日,殿下既认定赫配站在您身旁,那赫愿与殿下一起骑马并去。”
“大善,哈哈哈哈。”
温灵爽朗的笑了起来,越发觉得柯赫合自己的心意,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柔弱的菟丝草,而是能与自己并驾齐驱的大树。
温灵觉得今天应该是自己生来最快乐的一日了,对于普通人来说人生二喜是:金榜题名日洞房花烛时,而对于她而言,身旁有了心爱之人,马上那至高之位也可唾手可得了,温灵甚至兴奋的腿都有些轻颤,她手一挥,带着侍卫奴仆一行人奔向岳北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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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北城内
“殿下,属下已经命人将所有的百姓都聚齐到县城门口了,”
温晴对着铜镜来回照了照,
“怎么样,够不够憔悴?是不是嘴唇还不够白啊,再拿点面粉过来,”
“....殿下,岳北城外已经来了许多郡县的官员了,您再晚一些,恐怕我们就要熟了。”
“别怕,没那么快,她不得先鼓动一下群众给大家洗洗脑么,你还小,不懂上位者的洗脑大法,”
“......”
“行了,我们出去吧。”
“是!”
温晴率先走出内院,看到侍卫们全副武装整装待发,一股豪情不禁油然而生:
“这世间有万千不公,有些人更是将百姓的性命看的如同蝼蚁一般,只当他们为手中棋子,孤不敢说自己做事从无私心,但孤做事,从来无愧于心,若有人想逆天而行,那孤,就断她臂,斩她路!此行不知生死,尔等可怯懦!”
“属下愿与殿下同生共死!”
“好!就随孤前去破了这玲珑局!”
沐儿单膝跪地:“殿下此去必能所向披靡,”
侍卫们大呼道:“所向披靡!”
“我们走!”
“是!殿下!”
温晴一席红衣,金冠朱颜,精致的刺绣金龙因光影不时在缎面上闪现,远看就如同活了一般,温晴将帕子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大门,
百姓们惴惴不安的在门外等着,其实从岳北城封城开始,他们就已经觉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先前殿下岳北县令去临县借粮食,可她迟迟未归殿下还封了城池,再过几日就会断粮,在他们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太女终于命人将他们招来了,百姓们看温晴如此装扮,红衣衬的她脸格外苍白,纷纷担忧道:
“太女,身子还未好吗?”
“太女,小人这里有些药材,要不要先拿些试试?”
也有人耐不住先追问:
“太女,你叫我等来这所为何事啊?”
温晴轻咳一声,用帕子摸了下嘴巴,嘴角有了些血迹模样,百姓们纷纷惊呼:
“太女咳血了!”
“太女没事吧!”
“太女!”
温晴伸手制止住了躁动的人群:
“大家别担心,孤无碍,只是先前有感风寒,一时没注意严重了些,这几日诸位一定很恐慌,不知为何孤要封城对吗?一会出去大伙就知道了,那岳北县令恐东窗事发,孤日后发落于她,便勾结贼人,欺瞒五殿下谎称整个岳北城都得了血疫,由头就是前几日张老头吐血之事,据孤这几日着人调查,她们甚至调动了附近几个县,要在今日直接火烧我们整座岳北城!咳咳,孤本可逃出去,但是孤不忍心,孤的命是命,诸位的命就不是命吗?你们经历了洪水,又经历了断粮,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都不曾抛弃岳北离开这里,都努力的活了下来,她们又凭什么,随意决定你们的生死!”
百姓们一听这事,一个个怒火中烧,有的抹泪哀嚎自艾自怜,有的怒骂岳北县令不是东西,有的请温晴先走,
“诸位不必如此,今日,我们便一同打开城门,若有人想取你们的性命,也要先从孤尸体上踏过去!”
百姓们齐齐的跪倒在地,大呼“殿下千岁。”
温晴先前走去,人群纷纷散开一条道,人们看着眼前那个金龙缠身如烈日一般的身躯,一个个也不再哀怨,就算是死,今日也是与殿下同去,何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