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走到学堂门口,就看到一群小萝卜头拖着声音摇头晃脑的背着《三字经》,温晴并没有打扰,找了个阴凉地儿等他们下课。
“孩子要入学?”苏御锲而不舍的跟了过来,
“读书人?”
“在下不在,才考完秋闱,区区解元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苏御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心想,夸我,我受的住
温晴点点头,“确实一般,看你年岁也不小了,不好好准备春闱,在这调戏良家妇女,可想而知一定尚未娶妻吧,是有什么隐疾吗?”
苏御的笑脸一下僵住了,一般?年岁不小??隐疾???自己明明风华正茂,正值壮年,不由的想起自己郁结的原因就是家中祖母说自己再不成亲就跟自己断绝关系,二十三岁怎么了,不立业何以成家!还有怎么能说一个男人一般呢!一般就很过分了还要说隐疾??!
“不劳挂心了,在下身体尚佳,而且也不是太大,二十有三而已,确实尚未成家,大丈夫不立于世,何以为家?对汝也并无轻薄之意,只是觉得有趣想结识一下。”
“哦,眼见你是不太想参加春闱了,大比三年一次,下一次开始就是二十六了,万一没考上又是三年,渍,说不定到时候我儿子都去考童试了。”
“....谁说我不参加春闱了,我是来采风的,所以你就是孩子入学喽。”一脸扳回一城的表情。
温晴看学堂终于下课了扭头对苏御问道,
“怎么不汝了?你读过五代冯延巳的词《谒金门·风乍起》吗?”
“唔?”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你就这还春闱呢?等我儿子春闱你估计还在何以立业呢。”温晴撇了撇嘴,跟我斗,就这就这就这?
苏御揉了揉鼻子,小辣椒都没她呛。
温晴看夫子出来了,赶忙跟上前去,
“贺老夫子,”贺朝站定示意温晴说话,
“我是赵家村的,孩子五岁了,想送入学堂启蒙,不知需要多少束脩?”
“每月三斗米,三斗面即可。”贺朝并不完全靠束脩生活,私塾的前身本来就是赵老爷家的家学,所以大头的开支一直都是赵老爷家支持。
“好的,那我明天就把孩子带来,以后就多麻烦您了。”贺朝摸了下胡子欣赏的看了一眼温晴,一介女子也有送孩子入学的魄力,随即点点头离开了。
“9527现在几点了?看太阳我是真看不出来,”
“刚刚10点,”
“妥了,时间刚刚好。”
神清气爽的温晴走回村里,老远就看到了熟悉的大树下围着的圈,
“我来检查啦!我亲爱的乡亲们!”
“(σ`д′)σ你别过来!”昨天刚被薅了蒜苔的胖嫂子直接抱着自己的菜一个后撤步,
“你退半步的样子是认真的吗?我又不天天吃蒜苔,我走营养均衡路线的好吧,绝对一碗水端平,雨露均沾,不厚此薄彼。”
新来的几个老嫂子不明所以,讥笑的看了一眼退半步的胖嫂子,怎么怕起温晴了?
“你看,这几个嫂子多稳健,都是一个村的,干嘛这样呢,这韭菜不错啊,翠绿翠绿的,黄瓜也好,一看就是经常浇水,比昨天的新鲜多了,谢谢啊~”
说完拿着就准备走,给钱?这辈子都不可能给钱,以前换糙米的时候不知道赚了原身多少黑心钱,哪有那么好的事,拿了原身钱还肆无忌惮的往原身身上泼脏水,流言蜚语远比杀人的刀还过分,伤人不见血,这才哪到哪。
“来人呀,夭寿啦,现在连菜都有人抢啊....”一个老嫂子往地上一坐,手锤着地干嚎起来,听到这声音温晴兴致上来了,终于有一个能打的了,这嫂子战斗力明显比那几个强多了啊。
村里人最爱看热闹,听到这声响都围了上来,对着温晴指指点点:
“青天白日的,你就出来抢菜了?”
“诶哟,韭菜黄瓜都不放过啊,昨个还看见你坐赵虎家牛车回来领了个姑娘进家门呢,不会要把人家姑娘卖了吧?”
“看人哭的,还不把菜还给人家?"
老嫂子看着一群人帮着自己哭的更带劲了:
“哎哟喂,看我丈夫孩子不在家,年纪大好欺负哦,”
温晴使劲了揉了两下眼睛,“您怎么这么说呢,不是您说的想吃蔬菜随时跟您拿吗?之前跟您换米的时候,您说算我十文钱一斗糙米,菜随我拿吗,您忘了吗?”
“诶哟这赵忠家的真黑啊,十文还给人家糙米。”
“就是啊,我虽然给的也是糙米,但我只收了五文。”
“收人家那么多钱,拿她几个韭菜就在这里哭嚎,也不嫌臊的慌。”
老嫂子一听这话心里一慌,虽然大家都欺负温晴,但是都没摆到明面上说,“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收了你十文了。”
温晴眼圈通红地踢了地上树枝一脚,对胖嫂子问道,“我抢她菜了吗?”
胖嫂子心想你怎么就盯着我欺负啊,你不是说雨露均沾一碗水端平吗?我敢说抢了吗,我能有那树干抗揍吗?
“没抢。”被孤立跟被打,傻子都选被孤立,况且被一个人孤立不叫孤立,被打可是真的被打。
温晴丢给对方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眼神,但是对方并不领情,拿起自己的菜就说要回去做饭了,胖嫂子一边走一边想再也不去那棵树底下择菜了,那地方一定风水不好,跟自己相克。
老嫂子更尴尬了,一时间不知道嚎也不是,不嚎也不是,
“您要是改变主意也没关系,那您能把多出来的铜板还给我吗,毕竟我现在要养三个孩子,确实有些拮据。”
听到这老嫂子麻利的爬起来,“散了散了,都是误会,”开玩笑到了兜里的钱谁会拿出去啊?一些韭菜罢了,说完就往家里走去,就怕温晴喊住自己跟自己要钱。
旁观的人也都散了,刚刚说温晴的几个人尴尬的朝温晴笑了笑,温晴也没计较,日子还长着呢。
温晴心不在焉的往家里走去,这么简单就可以引导的舆论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一个人,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都功利极了,说好听点是圆滑,难听些就是趋利避害,无利不起早。做墙头草两面派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抛下底线,对付这种人,唯有用暴力恐吓、用利益驱使他们,只要用对了方法,其实比跟好人相处起来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