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吕毅公子,最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那天我陪家主出门,他居然悄悄地从侧门溜走,几乎瞬间就消失了,吓了我们一大跳。最近他看到我好像是看到仇人一样,完全不施礼,甚至不看我一眼。我虽然是下人,可见他这个态度也未免太分了。他只不过是挨了几下打而已。”刘良朋被这个话题激起,不禁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良朋叔,你就别抱怨了,他对我们几个也一样。吕毅总得给人一种思维不正的感觉。正如良朋叔所说,他对我们的怨恨太深了,大象住在宅子里,这让我心里不太踏实。”二公子吕然说道。
“踏实个什么劲?算他什么?难不成他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就算他是三房兄子也怎样?我看他就是打得不够,如果能再找到点儿把柄,庭训的时候再狠狠地打他一下,让他彻底服气,以后见人就像个老实孩子一样。”三公子吕蕴磨着牙花说道。
“老三说得没错,就是上次的庭训没打够。那他们打棒子的态度也太轻了,十棒子打下去至少也得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才对。结果七八天就又活蹦乱跳了。真是像挠痒痒一样不够痛快。良朋叔,你知道最近吕毅有没有搞坏事吗?得让你的人盯紧点。有些人玩起女色,往往会瘾的,去一次可能还会有第二次。那些女子的手段谁受得住?就算是吕毅这个小子,恐怕也挡不住。”吕然舔了舔嘴唇说道。
吕蕴嘿嘿笑道:“二哥,你倒是挺坦率的嘛。藏香阁的那个古寅寅味道不错吧?要是被二嫂嫂知道了,你可要小心了。”
“呸!老三,别乱说。你还去常丽春院找那个倩毅姑娘呢,顾你们只是谈心喝茶?”吕然不满地说道。
吕蕴嘿嘿一笑,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旁边的刘良朋听到那个公子的话之后,将左耳进右耳出去,装作没听见,毕竟身为记录家族子弟不轨行为的刘良朋,嫡脸长子们在前面选择大谈逛青楼的话题了置之不理。在吕家,家法只外室子弟有效,嫡系公子们似乎是过夜的。当然,这里不包括吕毅。
“哎呀吕毅的事呢,怎么又扯到上面这些了。老二,老三,我劝你们还是别再提了。闹得太过分会让良朋叔很难做的。父亲实际上心领神会,而我们也不能过分放肆。”大公子吕鸣悠闲地躺在竹椅上,嘴里叼着一根湘妃竹的牙签,不停地咬着。
吕然和吕蕴连忙点头,表示同意。刘良朋挪动着胖身子,对着吕鸣说道:“大公子,最近吕毅在北方都在干嘛呢?你们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吕鸣眯起眼睛笑道:“良朋叔,这件事你怎么问我呢?”
刘良朋赔笑道:“大公子你脑精明过人,我的人却像猪一样愣头愣脑,要么被他发现无所事事过去获了,要么就被他躲了起来。干脆我将他们都解雇了。毕竟上次发生的事件,还要多谢大公子派人相助。”
吕鸣呵呵笑了笑说道:“吕毅的行为确实有些奇怪,看来他真的将我们当成了敌人。不瞒你们说,庭训那天之后的第三天,他就去见了一个人。我的人得到了这个消息。”
“哦他去见了谁?”刘良朋等三人好奇地问道。
“见到了一位时尚面纱的青楼女子,具体是谁也是没看清。不过他们是在一家茶馆见面的,似乎他考虑到了不规则矩,毕竟青楼的女子也有资格在茶馆喝茶。”吕鸣说道。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刘良朋瞪大了眼睛。
“嘿嘿,我不是说过吗?这叫难以割舍。他挨了打,肯定想找个肩膀靠靠,屁股还疼得走不了路,就想去找个知心人诉苦。不过这小子真是有点刁钻,竟然选择在茶馆见面。他倒是想得周到,毕竟茶馆是合情合理的地方。”吕然笑着说道。
“老二,别说这些没意义的话。觉得有面子了?”吕鸣责备道。
“是,大公子。”吕然赶紧闭上嘴。
刘良朋皱眉道:“这件事大公子怎么没告诉我?”
吕鸣瞥了刘良朋一眼道:“良朋叔,告诉你还有什么?因为他们只是在茶馆见面而已,你能做些什么吗?”
刘良朋皱眉道:“说得没错,没什么好办法。”
吕鸣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天,他倒是绝壁出了观海楼。前天下午去了一次,昨天又去过。”
“啊?这小子果然还是忍住了。这下子可好,等下个月的庭训,他可要受苦头了。”吕蕴大笑道。
刘良朋也有了喜色:“大公子的人真厉害。大公子也没声张,是打算等到庭训时才告诉我吗?”
吕鸣听出刘良朋话中的埋怨,深声道:“良朋叔,不是我没有告诉你,而是我有我的打算。刚才你们的讨论我都听到了,吕鸣最近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同样。你们说他对我们有仇恨之意,说实话,我也有这种感觉。有些事情必须提前防范。俗话说得好,家贼难防。我们虽然家里的防护措施很严,但如果有人从内部来的太乱了,那可就麻烦了。还记得六年前在荆州城里发生的苍家火灾吗?”
众人一愣,吕然反应最快,皱眉道:“大哥说的是那次苍家的大火吗?”
“没错。苍家也是荆州城的大户人家,那场大火把他们家烧得干干净净,几十口人都被烧成了焦尸。这件事至今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但是我从衙是门里的朋友那里,听说放火苍家的庶子苍耀。他平日里放荡不羁,家里也管教过他几次,他心怀怨恨。那次放火,他被家法打了主导,晚上就偷偷偷了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家烧了个干净。之后他逃到了蓬莱海岛,据说当上了海盗头子。虽然这只是传闻,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既然传出来了,大部分都是真的。你们想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吕鸣低声说道。
吕然、吕蕴和刘良朋三人全身心惊慌的鸡皮疙瘩。苍家的火灾他们亲眼目睹,从火堆里掏出了那些烧得透亮的尸体,整个画面都深深深刻在他们的脑海里,让他们连日都做噩梦。
“这未免太离谱了吧?吕毅敢这么干?他有这个胆子?”吕蕴疑惑地道。
“你能保证他不敢吗?你们自己都看到了,他打打之后的表情是怎样的。他会把我们当作长辈、相当于兄长吗?这种事情,有时候是看不出来的。”吕鸣惊愕地说。
“嗯,这也是实情。”吕蕴缩了缩脖子。
刘良朋沉吟着说:“大公子的话确实有道理,俗语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公子的意思是,暂时不将他近期间隔出青楼的事情公之于众,是为了避免逼得他走投无路,采取一个忍受的策略?”
吕鸣皱眉道:“这是什么话?好像我们被一个庶子吓到了,甚至连教训都不敢给他了?难道我们吕家众人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吗?”
吕蕴疑惑地问道:“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吕鸣解释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这样的人最好早点让他离开吕家,然后他成天在我们面前搅局,影响家里其他人的心情。如果有一天真的闹出事,比如在家里制造纷争、杀人放火,那就麻烦了。这种麻烦不是我们所愿意的。”
“哦!”刘良朋等三人恍然大悟,原来吕鸣也有这个打算。
吕然思索着说道:“但是想要将他赶出家门是可以顺利的,毕竟他的过错还没有达到家法赶出家门的地步。家主这边也不会同意,如果硬生生将他赶出去,他可能会诉诸官府。你们说,顾要分给他一份家产不成?”
吕鸣瞪大眼睛,指责吕然:“你脑子抽风了吗?顾你就不能多动脑筋吗?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不早早告诉你们他最近间歇出入青楼的事情吗?就是因为不想让你们像杀鸡取卵一样惊动他,提前让他有所准备。这件事一旦曝光,顶多在堂前训诫时再重惩他一次,即使他受到了重伤,成了残废,他也不过会像一团软泥一样留在府中吧。所以这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刘良朋小声问道:“那大公子的意思是……”
吕鸣淡淡地回应:“很简单,你们还记得老四被家主赶到绍兴的事情吗?原因是因为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人?包养女人充其量只是逛了青楼外面,按家法来说是挨打,扣点月例,关几天禁闭。怎么会闹得都被赶出荆州呢?”
吕然道:“那还不是因为当时在大庭广众闹得太大,甚至通判高大人都在场目睹,吕家的面子都丢尽了。”
吕鸣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我的意思。我们不能再给他在家里大闹的机会了。所以,我们需要采取一些更加明智的方式来处理他。”
“老二,你这次说得有道理。要赶走吕毅,单凭庭训之日的责罚是不够的,需要搞出大事来才行。就像赶走老四那样,就只闹大了,家主才难以忍受他。这才是可行的办法,所以我才忍住没有早早告诉你们吕毅出入青楼的事情。”
“原来如此,大公子的计策真是高明。大公子简直就是现代的诸葛亮,智谋深算啊。”刘良朋兴奋地道。
“不过,大哥,要怎么样才能闹大呢?”吕蕴挠着头问道。
“真是笨得让人无语,你全世界都围着女人,根本不会考虑正经事。良朋叔,你告诉他吧,我懒得解释。”吕鸣翻了翻白眼,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然后悠闲地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良朋叔……”吕蕴几乎是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刘良朋。
刘良朋微笑着解释道:“三公子,搞大事情其实很简单。趁着吕毅在青楼好玩的时候,我们抓住他抓住阴谋啊。注意看,把吕家三房的庶子从床上出来,全身赤裸地扔到了大街上,这得怎么丢人啊?家主一旦知道,恐怕会毫不怀疑他赶出荆州。”
“啊,原来这么简单。我这个脑子真是够笨的。但是这么崛起,三房的名声可全毁了,三房的家产……”
“老三,你少胡说八道。话你就别随便说,传出去你的嘴巴可就要被打烂了。闭上你的嘴!”吕鸣睁开眼睛,厉声制止。
“哦哦哦,好的,我不说了。”吕蕴连忙捂住嘴巴,再也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