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塾校长张建树被免职,引起了家塾内部的巨大转变。几位通过张建树的关系引进来的西式老师也被解雇了,让吕家的年轻成员们在学业上得到了意想不到的休息。
这几天,吕毅的心情异常的平静。家审事件发生后,孙氏和夏氏曾发生过冲突,但令人意外的是,并没有对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吕毅原本以为吕和会出面训斥他,但他并没有。
当然,吕毅也不想惹麻烦。在家待了一天,他决定第二天早上和青莲一起去散散步,散散心。在荆州,夏天最好的去处无疑是洪湖。吕毅让青莲收拾了一些食物和饮料,就出发去欣赏洪湖的风景了。
路过涌进门内的桑树巷时,吕毅决定去拜访一下居住在那里的吕恺歌一家。吕恺歌与妻子和两个孩子住在两个小院里。虽然身为吕家的人,但显然他的生活比普通百姓还要艰苦。
吕恺歌的伤势已经有了一些好转,他正坐在窗边埋头学习。吕氏的妻子张氏看上去是个贤惠的女子,但她的脸上却带着悲伤,两鬓上点缀着几根白发。不过,两个孩子虽然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是却很干净,乖巧。
吕毅的到来,让吕恺歌兴奋不已。吕妻听闻吕和在家审中为丈夫出面,心中松了口气,免遭大难,与吕恺歌都对吕毅十分尊重。两个孩子还出来给吕毅磕头。
看着这一家人,吕毅心里有一种感慨。他的干预是正确的做法。前世,这个家从这一刻起就进入了悲剧的倒计时,或许他是做了一件好事。
和吕恺歌聊了一会儿,吕毅发现吕恺歌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传统。他有自己的信念。通过谈话,吕毅得知吕恺歌有很强的科举进取的决心。连续的失败让他的士气低落,但他的决心依然坚定。
吕恺歌的一句话,引起了吕毅的强烈共鸣。吕毅向吕恺歌询问他学习科举的目标。吕恺歌回答道:“本来我是想扬名立万,维护家族荣誉,为祖宗发光,但现在,我只想不让自己几十年的努力白费,不要辜负一直默默支持我的妻儿,现在参加考试也是为了让妻儿过上更好的生活,让他们不用再和我一起吃苦了。”
对于这个回答,吕毅还是比较满意的。前世他与吕恺歌交往不多,一直认为吕恺歌是一个传统的、有野心的人。然而,现在他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吕毅觉得自己应该帮助吕恺歌,虽然科举的事情很难直接协助。毕竟学习、写论文都是个人的努力,而知识又是无法从一个人手中传授给另一个人的。但吕毅有了一个主意。
“恺歌表哥,我有一个提议,我打算离开家学,进入武当山书院,拜一位名士为师。鲁良翰这位武当山书院的大儒,真是学识渊博,拜他为师,是唯一的出路。”想要真正出人头地,想要考上科举,在家学里是不可能的,那里没有真正的学者,尽管张建树等人被解雇了,但刘管家新聘请的老师最多也只是平庸而已……向他们学习不会有成果。”
吕恺歌盯着吕毅,半晌,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参加考试九年了,每次都考不及格。当静夜反思,我发现自己还没有真正掌握其中的内容。武当山书院的鲁良翰确实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但它不是我可以进入的地方。无论我有没有资质,只是学费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要知道,我们家每个月就靠两三个银子的零花钱,我的妻子每天为别人洗衣服、缝补衣服,每个月辛苦工作,才勉强为家里多贡献一点银子。交不起武当山书院的学费。”
吕毅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就是现实。家庭学校最大的优势就是学费低廉,这对于像吕恺歌这样经济困难的家庭来说尤其具有吸引力。
“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如果你愿意去武当山书院,我会为你出学费。不过,在知识方面,你需要自己努力,我不同意。”不知道鲁良翰会不会接受你,我什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达到他的标准。”
“不不,我不能让你给我付钱,这可是一大笔钱,我不能接受,绝对不能。”吕恺歌连连摇头,抗议道。他有他的骄傲,他也明白,吕毅在吕家的地位并不是很富裕。
吕毅不想伤害男人的自尊。他有办法让吕恺歌接受帮助。“恺歌表哥,我给你钱可不是白给你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家院子里需要人帮忙打杂活,本来我还想从外面雇人,后来转念一想,何必让外人来呢?”赚银子?你儿子云儿十二岁了吧?他可以和青莲一起跑腿,帮忙做各种事情。我想雇用他来协助青莲,给他两两银子每月。你觉得怎么样?别担心,我不会把云儿当作仆人。按辈分来说,他是我的侄子。我知道这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我想听听作为夫妻的你的意见。”
吕恺歌和妻子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无比喜悦的神情。他们的儿子吕云已经十二岁了,吕恺歌还没有考中,他的儿子也未能读书。家里无力支撑两个人的教育。于是,经过商量,他们决定让云儿出去打工,为家里做点贡献。他可以处理诸如跑腿或在城市码头帮忙等任务。但碍于他年纪小,他们对于让他一个人出去却犹豫不决。云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也想为家庭做出贡献。
“恺歌表哥,我想云儿闲暇的时候也可以学读书写字,我不想让我表弟在我学业进步的同时成为文盲,反正我不会对他好。” “不公平。而且,我的院子确实需要人手。如果你和你妻子愿意,我们可以继续这个计划。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这真是个好消息,吕毅兄弟,你帮了我们家一个大恩,我老婆给你磕头了。”
张氏掀起青裙,准备跪下磕头。吕毅忙摆手,道:“嫂子,你这不是要让我愧疚吗?这没必要。”
吕恺歌盯着吕毅,目光有些茫然,道:“兄弟,我知道你是在帮我,这份恩情我会记住的,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报答的,既然到了这一步,我同意。云儿会为你工作的。你不需要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如果他行为不端,你有权管教他。如果他真的跑偏了,你甚至可以打他,我不会怪你。”
吕毅哈哈大笑起来,道:“太夸张了,太夸张了。”
于是,他们就把吕云叫来,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小男孩高兴得跳了起来,连连鞠躬。青莲捂着嘴笑道:“小云,以后你最好听我的话,不然我就得打你屁股了。”
吕云用力点头,说道:“好啊好啊!我不听你就打我屁股,就算你打我屁股再重,我也不会抱怨。”
空气中充满了笑声。
既然一切都定下来了,吕云立刻就想和吕毅一起去。与吕恺歌夫妇商量后,同意立即放他走。张氏给了儿子最好的衣服,再三叮嘱他要规矩。吕云热情答应,拿起青莲拎着的大包裹,扛在肩上。他跟着吕毅离开。
临走时,青莲偷偷塞了两两银子到张氏手里,坚定地低声说道:“给老二买件好衣服,吃点好吃的,给自己也买点好东西,别推辞,不然你就……”会看不起我的。”
张氏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擦着眼泪连连点头。
...
中午时分,吕毅两人离开了荆州西城西的延津门,来到了洪湖畔。
沿着湖滨与城墙之间的堤岸向北走,柳影婆娑,游人如织,景色迷人。左边是波光粼粼的蓝色湖水,右边是墙脚的古柳,伴随着游人的歌声和欢笑,气氛活跃。
湖边的堤岸上,夏日荷花仿佛触天,圆圆的花瓣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黄色的雌蕊和红色的花瓣非常美丽。前方柳荫之中,亭台楼阁、红顶建筑投下错综的光影。鸟语花香,景色如画,真是人间美景。
看着眼前这繁华的美景,吕毅不禁感叹道:“的确,七月的洪湖,是任何时候都无法比拟的。荷叶一望无际,碧绿无际,荷花倒映着独特的浓荫。”红色的,如此壮丽的景象,似乎只有在天堂才能出现。”
青莲正要笑着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咕噜声。吕毅和青莲都是一愣。当他们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吕云站在他们的身后,脸色涨得通红,看上去十分狼狈。
“哈哈,小云儿,是不是肚子咕咕叫了?饿了吗?” 青莲轻声调侃道。
吕云红着脸点了点头,一脸尴尬的样子。
“先生,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吃饭了?包里有吃的。”青莲看着吕毅提议道。
吕毅笑道:“好啊,吃完饭,我们租条小船去湖上玩玩吧。前面那片地方怎么样?柳树下有一大片青石。”
三人快步走向湖边石板。就在这时,两个带着孩子的女子,也看向了同一块石板,朝着那块石板走去。吕云见状,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两女面前的石板上,伸开双臂,占据了整个位置,对着两女怒目而视。妇女们一愣,往地上吐口水,然后带着孩子转身离开。
青莲哈哈大笑起来,她和吕毅一起靠近了石板。她俏皮地指着吕云夸奖道:“小云,你真有本事,要不是你,我们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好的名额。”
吕云满脸得意。吕毅笑道:“虽然是个好位置,小云你记住,你不用那么咄咄逼人,这个位置只要被占了,就会有其他人的,你不用这样去争取。” ,失了风度。为人处事,如果能互相让步,避免冲突,稍微放手一点也不是坏事,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吕云闻言,赶紧站了起来,道:“叔叔,我去把那两个女人叫回来,把位置让给她们。”
吕毅笑道:“我只是解释一下原理,你不用特意叫回来。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就客客气气的让开吧。”
吕云点头同意。与此同时,青莲已经铺好了布,拿出了一些刚出炉的糖糕和点心,请两人坐下来吃。